镇国公抬头看林清禾,低沉的眉眼微动:“小姑娘生得真灵气,我这脾气太臭,你走吧,不要殃及你了。”

    林清禾不动,挑眉问:“你确定要我走?”

    镇国公正色点头。

    林清禾嗯了声,转身抬腿就走。

    “悬壶神医。”王叔急声。

    范丞相跟王氏不知所措对视眼。

    “你有个孙子,是我接生的。”林清禾就要踏出门槛时,她说道。

    镇国公紧紧攥住轮把,整个身子直起来,猝然抬头看林清禾:“你说什么?”

    王氏急道:“你家儿媳生了个儿子,是你的孙子。”

    林清禾回过头来。

    镇国公见她们神色都很认真,他蠕着唇,深呼吸一口气看林清禾:“劳烦悬壶神医给我看病。”

    王叔眼里含着泪,哀求的望着林清禾,希望她别生气。

    在他紧张的眼神下,林清禾走到镇国公面前蹲下身捏了捏他的腿,问:“有感觉吗。”

    镇国公摇头:“没有。”

    林清禾继续往上捏,直到膝盖的位置:“这里呢。”

    还是摇头。

    范丞相几人的心都坠到最下边。

    林清禾仔细看了看,他的腿之前应该是看过大夫,谨遵了大夫的嘱咐,每天都有按摩,肌肉都没萎缩,

    ”还有的救,不过这其中的痛苦不知老将军能不能忍受住。”她道。

    她说什么?

    将军的腿能治!

    王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下一秒喜形于色,目光如炬的盯着林清禾。

    镇国公也怔了一会儿,呢喃道:“真的有救吗?”

    经受过坠海,家破人亡的变故,这些让人如割肉般的痛苦都忍过来了。

    他不认为还有什么能阻挡他。

    尤其是听到殷氏诞下了镇国公府的后代。

    他可以死,但死之前要给后代找出一条新的路出来。

    “我可以。”镇国公坚定道。

    林清禾颔首:“从今日开始我会为你针灸,每针灸完一次就得泡半小时的药浴。

    等你腿有点知觉时,我将殷氏带来见你。”

    镇国公砸吧嘴:“就不能现在带来见我。”

    林清禾微微一笑:“不能。”

    镇国公有些失望,不过想到自己的腿能医治,有知觉了还能见到孙子,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他不能送林清禾,特地嘱咐王叔将她送到府门口。

    林清禾还没到茅山屋,远远看见景恒王的身影,周遭还围了不少百姓,她狠狠蹙眉。

    她下了马,直接掠过景恒王往里边走。

    咳咳。

    景恒王剧烈咳嗽,试图引起林清禾注意。

    林清禾看都不看他,脚步也不停。

    ”悬壶神医,劳烦你给我看看。”景恒王出声。

    俊逸无双的脸此时苍白无比,咳嗽几声,嘴角还渗出了血,看上去又可怜,又有一种妖冶的美。

    “景恒王真好看。”

    “是啊,不知谁会嫁给咱们京城的第一美男子。”

    “我怎么觉着他看悬壶神医的眼神算不上清白呢。”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尤其是女子面含羞涩,看了景恒王一眼又一眼,见他目光都在林清禾身上,有些羡慕,有些嫉妒。

    但林清禾生得极美,令女人都觉得美,仙气十足的神女之感。又觉得正常。

    无人不爱林清禾的长相。

    ”不过悬壶神医好像不喜景恒王啊。”有女子小声道。

    景恒王往前走几步,摇摇欲坠,直接栽下去。

    “悬壶神医,他晕了,您快看看他啊!”百姓们惊呼。

    林清禾看在百姓的面子上,转过身,睨着景恒王,心中冷笑。

    死了刚好,省得对付他。

    她在想个合适的借口让人送他离开。

    “老八这是怎么了?”

    太子的声音传入。

    百姓们纷纷让开一条道,目光都凝聚在太子身上,有些激动。

    太子!

    “见过太子殿下。”百姓们跪地。

    太子柔和点头,笑道:“大家都回去吧,小德子,给众人一些吃茶钱。”

    小德子照做,将人引开。

    百姓高高兴兴离开,今日真是幸运,连连遇上了几个贵人。

    “殿下怎么来了。”林清禾问。

    太子看向她:“此处不方便说。”

    林清禾了然点头:“太子,请。”

    太子走了几步,又察觉不对劲,他让人将景恒王抬进去。

    他开了口,林清禾也不好阻拦。

    只是当太子的人靠近他时,太景恒王抬起手,虚弱道:“扶我起来,我能走。”

    林清禾翻了个白眼。

    太子恰好看见,两人对视。

    林清禾若无其事往前走。

    太子唇角不由上扬,她这副模样倒是有几分属于这个女郎的特性。

    几人进正堂入座后,太子对林清禾道:“悬壶神医先给老八看看吧。”

    咳咳。

    景恒王当即咳出声,伸出手:“劳烦神医。”

    林清禾冷着脸到他面前,把脉。

    身子骨强的很,真是祸害遗千年,手有些烫,她瞥了眼他的脸,红的惊人。

    只是发热而已。

    “我被你的鞭伤打的发热了,你得负责。”景恒王凑前跟林清禾咬耳朵道。

    林清禾一把将他推开。

    太子视线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抿了口茶问:“你俩关系很好?”

    “不好。”

    “尚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太子讶异挑眉,再看一个避之不及的态度,一个温柔似水。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老八心悦悬壶神医。

    ”没什么大毛病,景恒王请回吧。”林清禾道。

    太子开口:“我与悬壶神医有话要说。”

    景恒王十分体贴的起身,他点点头,刚走一步就虚的想晕下去。

    太子欲言又止,想开口要不就将他留下。

    芍药看出林清禾不喜景恒王,快速抓了一包药递给他:“您拿好,诊金是五十两。”

    这么贵。

    太子挑眉,又意识到林清禾可是神医,理所应当,他收回目光。

    景恒王抽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芍药:“剩下的不必找了。”

    说着,他深情的看了林清禾一眼。

    芍药瞪着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也看向林清禾。

    林清禾对她颔首。

    芍药这才接过:“慢走。”

    眼见景恒王消失在茅山屋,林清禾抬眼看太子:“殿下找我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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