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瞬间不吭声,她下意识看了杨川眼,心底发苦。
这不是她能做决定的事。
杨川则比她想的更深,道士不轻易认徒弟,既然认了,就说明姜早有这机缘,人各有命。
他垂着眸不吭声。
毕竟也不是他女儿,多说错多。
姜早虽然早就知道虞氏不会选择自己,真再次面临时,心底忍不住发堵,委屈,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
溯王觉得很憋屈,看向虞氏的眼神非常不善。
林清禾倒是面无表情,道士本身就六亲缘薄,早点认清也是好事。
“第二跪,跪您岁岁平安。”
姜早继续一跪,擦干净眼泪。
“第三跪,为身为女儿而跪,不能在娘身边尽孝。”
虞氏终于忍不住,呜咽哭出声,想伸手去抱姜早。
姜早起身,躲在林清禾身后。
虞氏哭的更凶了,愧疚将她淹没。
林清禾带姜早离开,出屋时她转头看向两人:“你俩有命定的缘分,好好过日子也能安康,就此别过。”
姜早没有回头,乖巧跟在林清禾身后。
虞氏跟杨川愣住,起身下跪,神色都有些怅然。
溯王深深的看着林清禾的背影,看着清冷,实际心软。
有这一出,三人都有些沉默返程。
回清山观路上,经过郊外一富商家里,高墙环绕,里边的绿荫爬墙出来,门口还放着俩石狮子。
林清禾忍不住驻留,当溯王以为她看出什么门道时,只听她道:“真气派啊,比清山观还大,这世间的有钱人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
溯王………
有些好笑。
在清山观待了一段时日,他也终于知道为何林清禾如此吸金,他们还是没钱。
太太太大方了!
清山观没有一个正常人,道元爱喝点小酒,有点邋里邋遢,没有一丁点儿仙风道骨的气质。
清朗小小年纪看着眉清目秀,灵气十足,实则学了林清禾的叛逆和毒舌,眼里只服林清禾一人,有个性的很。
林清禾就不必说了,天王老子都不怕,随心所欲。
这三人都有个共同点,爱财。
说爱财吧,面对贫苦的百姓,那叫一个大方,源源不断送粮送衣,义诊送药。
溯王在他们身上看到了真实感,虽说他们都爱坑他钱,也没有京城那些人捧他,但他在清山观待着还是很快乐。
“清水啊,你可不能学你师傅,眼里只有钱,除了钱就没其他人了。”溯王对着姜早语重心长道,意有所指。
姜早点头,又道:“我一定努力学道术,挣钱给师傅花。”
溯王……
林清禾喜笑颜开摸了下她的头:“好徒儿。”
下一刻,富商家里跑出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少年郎,唇红齿白,有股娇弱感,看到门前的几人,他第一眼锁定林清禾。
“姑娘,可否同我做戏,假意嫁给我。”少年郎抓着林清禾不放,一双明眸眼巴巴的望着她,还双手合十,撒娇道,“求求你了。”
林清禾看着他,心底默默点头,这脸长得是真不错。
就是茶了点。
溯王脸都黑了,上前拽住他的胳膊:“放开!”
“混小子,给我回来!”大腹便便的段富商追来,眼睛瞪的老圆,手中还拿着戒尺。
看到自家儿子段书易拉着一十分貌美的女郎,一男子又拉着他。
他面色一喜,急忙上前将溯王撞开,他身上太有肉,溯王压根没还手之力。
这一撞就撞出了好几步。
段富商激动的看着林清禾,试探问:“您便是我儿心怡的女郎?”
长得真好啊,身上的气度也好矜贵,一看就是世家养出的女郎。
林清禾刚想否认。
段书易对着林清禾深情道:“你就嫁我吧,彩礼二十万银两!”
太高了吧。
段富商眉心微动,但想到段书易那点破事,他立即应下:“对,没错!”
溯王冷哼。
林清禾才不会被钱打动,出卖自己的人!
段书易哀求的望着林清禾,小声道:“假成亲,但钱是真的!”
林清禾沉默片刻。
她也不想答应,但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二十万银两,可以把清山观扩大一倍了。
毫不犹豫,她微颔首:“可以考虑一下。”
溯王???!!!
好家伙,早知她是能被钱打动的人,二十万银两他出!
段富商喜笑颜开,将林清禾请进府:“里边请,不知你是谁家的女郎。”
“林家,家父林道元,闺名清禾。”林清禾面不改色扯道。
道元打了个重重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
谁又念叨他了!
段富商使劲在脑海里回忆林家,想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他看到一直板着脸的溯王,问道:“这位是?”
“家兄。”林清禾道。
溯王刚欲张口的嘴又闭紧,十分郁闷。
家兄?谁要当她兄啊!
他愤愤的盯着段书易的后脑勺,后者感知到,转身冲他眨眼,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溯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人,好怪!
段富商松口气,原来是他误会了,他还以为溯王跟段书易有瓜葛呢!他又看向姜早,这次不用问。
姜早十分机灵道:“我是妹妹。”
段富商讶然,夸赞道:“清禾女郎一家都生得好看。”
几人入正堂,段富商以贵客之道招待。
溯王坐如毛毡,趁他去茅厕时,坐到林清禾面前:“为了二十万两,你就跟他作戏?我给你三十万,咱们回去。”
“哥哥,我下个月我就要上京赶考了,没个大半年都不会回来,到时候我爹就管不着我了。”段书易上前,拍了拍溯王,手在他肩上滑过。
溯王起了一身激灵,他看向段书易的眼神逐渐诡异,不对,不对劲。
上下打量,左看右看,看的段书易心底发毛,小声道:“哥哥。”
溯王拉起林清禾就要走。
林清禾不动。
他气的咬牙切齿:“这厮喜好男的!别被他给骗了!”
林清禾点头:“我知道。”
“知道你还!”溯王对上林清禾的眸子,突然又将话咽了下去。
段书易也收起无辜娇弱的一面,面色有些郁郁,他坐回位置艰难开口:“我也是无奈之举,我爹病了,快死了,他希望我在他死之前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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