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芷见谢淮安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柔声劝道:“王爷身体尚未恢复,不宜碰水。臣妾用湿帕子替王爷擦拭可好?”
谢淮安脸上即刻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擦不得……本王还是沐浴吧!”
苏凝芷见他不听劝,有些不悦:“王爷,此事须听臣妾的。王爷哪里不适,臣妾替您擦便是。”
说着,拿起一旁铜盆里的湿布,作势要帮他擦。
谢淮安脸瞬间涨得通红:“本王说过不能擦,只能洗,你……”
大概是他脸红得太过明显,苏凝芷忽然意识到什么,顿时面红耳赤:“臣妾……臣妾这就吩咐婢女准备温水!”
说着,她连忙转身,逃一般离开。
谢淮安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唇角不禁勾起一丝浅笑。
她这娇羞的模样,跟梦里的她倒是很像。
苏凝芷又羞又恼,懊恼至极。
他中的是催情毒,自然需要通过那种方式排出体外,自己还傻乎乎地要帮他擦身,真是蠢透了!
怕谢淮安受凉,苏凝芷嘱咐婢女们将浴桶放在房内。
婢女们在桶里注满热水后鱼贯而出,苏凝芷正要跟着离开,就被谢淮安叫住了。
“王妃打算让大病初愈的病人自己沐浴吗?”
苏凝芷脸上染上绯色:“臣妾已吩咐乘风破浪在门外候着,王爷有何需求,唤一声即可。”
听到破浪的名字,谢淮安想起何婉珍先前说过的话,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你是本王的王妃,理应由你伺候本王沐浴。怎么,王妃不愿意?”
苏凝芷见他陡然变得不悦,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是臣妾思虑不周,臣妾这就伺候王爷沐浴。”
雾气氤氲中,苏凝芷专心致志地为谢淮安擦背,袖子挽得很高,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
谢淮安忽然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拇指摩挲在她手臂处的守宫砂,声线沉闷,夹杂着晦涩的喑哑:“是本王不好,成婚这么久,王妃的守宫砂还在。”
苏凝芷神色一僵,垂眸撞上他幽深阴鸷的目光,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此时的他没有半点大病初愈的孱弱,眼中竟闪着野兽般的狂热。
被他碰触的肌肤像是要着了火一般,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恐惧感攫住了她。
“王爷,臣妾不在意的。”她努力维持着镇定。
“可本王在意。”谢淮安粗粝的指腹揉搓着她的守宫砂,动作暧昧又放肆,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顷刻间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苏凝芷只觉得眼前的他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变成了上一世那个以折辱和玩弄她为乐的男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王妃,你怎么了?”谢淮安挑了挑眉,刚刚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恐惧?
他的声音将苏凝芷从前世的梦魇中拉回现实。
她猛地抽回手,垂下眼帘:“王爷大病初愈,不宜久泡,臣妾去取浴巾。”
说完,她转身离开。
谢淮安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桃花眸微敛。
她惧怕自己的模样,与梦中惊慌失措的她极其相似。
想到这里,他浑身浮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
沐浴后的谢淮安敛去了方才的侵略性,苏凝芷见他目光柔和,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她端来煮好的汤药,正要喂给谢淮安,就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王妃,本王的病什么何时能好?”
苏凝芷纤手搭上他的腕脉,柔声道:“王爷体内的催情毒已解,再服一两剂药便可痊愈。”
“本王说的不是这个。”他看着她,目光随即变得滚烫起来,“本王想问的是,何时能和王妃圆房?”
这突如其来的直白问话,让苏凝芷霎时红了脸,羞赧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谢淮安承认自己这么问是有些唐突了。
可他刚经历了催情毒的启蒙,梦境里的一切都让他食髓知味,他迫不及待想将她拥入怀中,想梦里那般和她抵死纠缠。
苏凝芷垂眸,半晌才低声道:“王爷身子还虚,需好好调养,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听到这个回答,谢淮安幽幽地叹了口气,眉梢眼角都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苏凝芷不动声色地将药碗递到他唇边:“王爷,药凉了。”
谢淮安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不及他心头苦涩的万分之一。
他放下药碗,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凝芷,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王妃,你当真不介意本王不能人事,还是说,你心中另有其人,压根不想和本王同房?”
苏凝芷愕然:“王爷何出此言?臣妾心里自然只有王爷一人!”
“是吗?”谢淮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得仿佛能将她吞噬。
那是一种猎人看着猎物时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
苏凝芷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她别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房间里静默了片刻,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半晌,谢淮安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王妃,你用不着……如此怕本王。”
“臣妾没有。”苏凝芷飞快地否认,“王爷,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说完,她匆匆退出房间。
她一离开,谢淮安脸上原本的温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阴鸷之色。
乘风和破浪被叫到房中。
两人进屋,见谢淮安已恢复常态,都暗自松了口气。
乘风率先开口道:“太好了,王爷,您没事!”
谢淮安并未理会乘风的关切,森冷的目光直射向破浪:“跪下!”
破浪心头一凛,却不敢迟疑,双膝重重落地:“王爷!”
谢淮安声音冷厉:“本王问你,生辰宴那日,你跟王妃在假山后聊了什么?”
破浪顿时脸色煞白,没想到此事这么快就传到了谢淮安耳中。
旁边的乘风也颇为惊讶,担忧地看了破浪一眼。
破浪额头抵地,声音颤抖:“属下该死!”
瞥见谢淮安眼底杀意涌动,乘风见状心急如焚,冲破浪吼道:
“破浪,王爷问你话呢,你还不如实回答?”
“求王爷恕罪!” 破浪将头埋得更低,“属下答应过王妃,不能告诉王爷!”
谢淮安忽然笑出声,脸上浮起阴冷的笑:“好一个答应过王妃!本王看你是翅膀硬了,连本王都敢瞒着!来人,把他拖下去,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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