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知何太妃要带苏凝芷去普济寺,谢淮安不顾尚未恢复的身子,径直奔向何太妃的住处。
何太妃正在与何婉珍一同用早膳,看到他前来,一脸紧张之色:“淮安,你身子虚弱,不好好在床上歇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儿臣听闻母亲回来了,特来给母亲请安!”谢淮安朝着她行了个礼,尽管脸色苍白,却依旧难以掩盖他那俊美无比的容颜。
何太妃见他这般模样,心顿时软了下来:“本宫知道,你定是为了王妃而来。但本宫心意已决,这趟普济寺之行,她非去不可!”
“本王自然同意母亲的安排。普济寺乃佛门重地,儿臣上回前往那里,身心都舒畅了许多,想必对王妃也是有益无害。”
“那你来是……”
“儿臣想和母亲、王妃一同前往!”
听到这话,何婉珍顿时急了:“淮安哥哥,你身子虚弱,普济寺在山顶,如今都覆盖着皑皑白雪,天寒地冻的,你哪里受得了?况且,若有王妃在,你岂不是又会像昨夜那样……”
她边说边看向何太妃,未说出口的话不言而喻。
何太妃自然也担心谢淮安又因冲动行房而伤了身子。
“婉珍说得对,淮安你还是在府里好好养身子吧。”
谢淮安早料到她会反对,神色淡然:“母亲,北疆那边有异动,此事怕是很快就会传进宫里。儿臣觉得在这个时候去普济寺吃斋念佛,能让宫里那位安心一些。”
何太妃当即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立马改口道:“普济寺确实是个好地方,既然你想去,那就一起吧,也不用等明日了,今日便可动身。”
何太妃话音刚落,何婉珍连忙道:“既然姑母和淮安哥哥都去,那婉珍也去!”
“表妹就别去了。”谢淮安冷声道,“上次你在山上被蛇群围攻,想必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若再去,怕会勾起不好的回忆;再者,母亲、本王以及王妃皆不在府中,表妹需留在府内照管,也好管束下人。”
何太妃也点了点头:“淮安所言极是,府中不可长时间无主子坐镇,婉珍,你便留下吧。”
“姑母……”
“就这么定了。”何太妃看向谢淮安,“你去准备吧,我们尽早出发!”
“是,母亲!”
何婉珍心有不甘,在谢淮安迈出院门后紧步跟上。
“淮安哥哥,让婉珍和你们一起去普济寺吧,求你了!”
谢淮安停下脚步,眸色微冷:“本王带你去做什么?难道还嫌你给本王的麻烦不够多吗?”
他这话说得格外刻薄,何婉珍的神色即刻变得煞白。
“淮安哥哥……”
“你可知本王为何不将你对本王下药之事告知母亲?”
何婉珍给谢淮安下了醉红颜,致使他吐血昏迷,此后她一直处于担忧之中,生怕他将此事告知何太妃,从而被逐出靖王府。
后来,她故意让人偷走苏凝芷的珍珠耳坠,放置在破浪房中,又将破浪身上唯一的物件竹笛放在苏凝芷房内,营造出他们有私情的假象,以此转移谢淮安的注意力。
她垂眸:“淮安哥哥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追究婉珍的过错。”
“非也,本王不让母亲知晓此事,是怕母亲借此将你嫁与本王为妾。”谢淮安眼底浮起一丝掩盖不住的嫌恶,“何婉珍,本王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你最好趁早断了这份念想!”
言罢,他决然离去,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她。
何婉珍望着他决绝的背影,脸上浮现出幽怨之色。
苏凝芷尚未嫁入靖王府,那时谢淮安对她虽谈不上喜爱,却也绝不厌恶。
然而,自苏凝芷嫁入靖王府后,她的淮安哥哥对她的态度竟一日比一日恶劣。
苏凝芷,若没有你,那该多好!是你抢走了我的淮安哥哥!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我定不会放过你的!
栖梧苑中,红玉满脸激动地前来禀报:“王妃,此次前往普济寺,王爷竟也要一同前往!”
“什么?” 苏凝芷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之色,“母亲不是说,仅我们两人同行吗?”
“怎么,本王要一起去,王妃不乐意?”谢淮安的声音骤然响起,苏凝芷心底猛地一阵慌乱,却也只能赶紧朝他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王爷。”
谢淮安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不放。
“本王与王妃成亲还不足一年,正值新婚燕尔之际,哪能让王妃独自在普济寺吃斋念佛?本王自然要同行,如此才能与王妃好好培养感情。”
苏凝芷睫羽微微颤抖,垂眸不语。
也不知何太妃究竟是如何想的,竟让谢淮安这个“祸害”随行。
他在身旁,她还如何修心养性?怕是只剩下提心吊胆了!
他们三人分乘两辆马车出发,何太妃独自坐一辆马车,苏凝芷和谢淮安同乘一辆。刚一进入这逼仄的马车,苏凝芷心中便腾升起一股强烈的逃走冲动。
谢淮安岂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紧紧扣住她的纤腰,将她牢牢桎梏在自己怀里。
“王妃为何总是这般对本王避之不及?”
苏凝芷在心中暗暗吐槽:自然是要对你避之不及的,难不成还把自己送到你嘴边,任你吃干抹净不成?
可面上,她勉强扯出一抹浅笑,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王爷真爱说笑,臣妾哪有?只是这车里本就狭窄拥挤,若王爷还这般箍着臣妾,臣妾着实难受。”
说着,她尝试挣开他的束缚,却不料被他抱得更紧。
“山路颠簸,本王抱着你才安全些。”
谢淮安眉梢眼角染上点点笑意,那模样邪肆至极。
没想到他这样的人,竟也有如此无赖的一面。
苏凝芷清楚,在这马车的方寸之间,她想挣脱这个霸道邪肆的男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只能在心底暗暗祈祷,盼着能早点抵达普济寺。
但愿这个佛门重地,能让他稍微收敛一些。
她终究还是把一切想得过于简单了。
在那密不透风的马车里,谢淮安一次又一次地浅尝她的唇香,且一次比一次肆无忌惮。
她根本逃不走,也躲不掉,只能任由他胡闹。
等下了车,她的发髻已然凌乱,双唇湿漉漉红彤彤的,让人想不往歪处想都难。
幸好天色已晚,何太妃并未过多留意,只是吩咐方丈为他们准备三间房。
苏凝芷一听,心中激动不已。
一人一间房,那就意味着谢淮安不会在半夜来骚扰自己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再一次想得太过天真。
深夜,她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有人紧紧抱住了她,直接将她吓醒。
她正要惊呼出声,嘴巴却被捂住,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双亮得惊人的深邃眼眸。
“王妃莫怕,是本王!”
谢淮安说完,这才松开捂住她嘴的手。
苏凝芷在心中暗想,你才是我最应该害怕的人!
此番来普济寺,跟来的是红玉而非碧玉,这丫头是谢淮安的人,自然什么都向着他,连自己睡了也放他进来。
“王爷不在自己房间睡,深夜跑来臣妾房里做什么?”还扰人清梦,简直是罪大恶极!
“那房里太冷了,本王睡不着!”他的声音里竟透着几分委屈。
普济寺位于高山之上,天寒地冻,自然没有靖王府那般暖和。
“臣妾给你多一床被子,再让红玉在你屋里烧银骨炭,王爷就暖和了。”
“不,本王不要!”他缠着她腰肢的手收紧,“本王想和王妃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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