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自负？”杨万像是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我倒是不知道了，你能掀起什么风浪？当年你拿我没办法，现在又能把我怎么样？你有证据吗？你说出来的话有人信吗？就算你传出去了，又怎么样？我早就退休了，等明年，我儿子就会带着我一起出国，国内即便有什么闲言碎语，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云伽冷冷盯着着他得意扬扬的一张脸，说：“是吗？那杨老师大可以试一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什么也不怕，就看看杨老师敢不敢豁出自己的一条命来跟我杠？”
杨万的脸色变了变。
他能感觉出来，云伽确实比起从前来变了不少。
从前云青华还没病倒的时候，家属大院里时常会聚一聚，搞一些活动。
云伽偶尔也会碰到他，但都是装作不认识，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
可是今天，她不仅送自己下来，竟然还敢和自己说这些话。
吸完一支烟，杨万没有再多和云伽争辩什么，转身离开。
云伽看着他上了车，看了一眼他的车牌号，转身回到了病房。
……
从医院回公寓的时候，云伽被堵在路上好一会儿。
渐渐响起一些不耐烦的鸣笛声，云伽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前面的车还是没有走。
i这条路本来就在市中心，随时随地都堵着，但也没想现在这样堵了这么久一辆车都过不了。
应该是前面出了什么事故。
云伽伸出头往外看了看。
道路的尽头处，似乎是两辆车的车主起了什么争执。
云伽眯了眯眼。
她没看错，其中一辆，是墨绿色的布加迪。
而路边那个站在阴影之下的男人，确实有几分像厉明渊。
云伽在车来车往中找了个边临时停下，下车走过去。
她没看错，果然是厉明渊。
只是现在的厉明渊，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的脸有些红，眼神迷离，看不太真切。
只是在迷糊之中，仍然有一道冷冽的寒意从眼角眉梢中流露出来，看着让人有些害怕。
看上去，厉明渊好像喝了很多酒的样子，但走近却没有酒味。
她皱了皱眉，问厉明渊：“出什么事了？”
谁知，厉明渊冷冽的眼神懒洋洋地扫了过来，让云伽怔了怔。
说不上多可怕，但就是……很奇怪。
奇怪得好像，厉明渊根本不认识她一样，如水的眸子里是极致的淡漠，掀不起一丝涟漪。
但云伽很快无暇顾及这一点，旁边有人看见云伽和厉明渊讲话，连忙走过来，问道：“你认识？”
是厉明渊追尾的那辆车的车主。
云伽点头说：“是我朋友，出什么事了？”
那人明显已经很不耐烦了：“我开车开得好好的，他直接就撞上来，我车里还有老婆孩子呢，给孩子吓得直哭，下车问他也什么都不说，什么态度啊！实在不行我就打电话给交警了，让交警看着处理吧！”
云伽粗略地看了一下，毋庸置疑，厉明渊全责。
她连忙好言好语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大哥，您看看这路又堵，恐怕交警那边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派人过来，您车里还有老婆孩子，一家三口急着回家，您看看能不能私了？”
倒不是怕别的，主要是厉明渊现在的状态实在有些奇怪，她担心他是喝了酒，要真是这样，后果可就严重了。
所以能私了的情况下，还是私了最为保险。
对方看了一眼云伽，又看向一旁的厉明渊。
从厉明渊的车和他的穿着气质来看，是个不差钱的主儿，现在摆明了又是厉明渊全责，于是对方便狮子大开口起来。
“你看我这后备箱，估计都要修不少钱，明年的保费肯定也要涨价的，这灯也是我新换的……”
云伽打断了他的话，简明扼要：“您直说吧，您这边需要多少钱？”
对方看云伽也不是那种磨磨唧唧的人，默了默，说道：“怎么着也要个五万吧。”
云伽看了看对方的车，就算整辆车修下来，也不过就两三万的样子。
鸣笛声此起彼伏，已经有人不耐烦地下车过来查看情况了。
云伽担心厉明渊在这里待得越久会出事，也懒得再和眼前的男人争辩，直接拿出手机。
“你账户是多少？我转给你。”
对方一下儿就笑了：“看不出来你这个小姑娘，挺耿直啊。美女，哥好心提醒你一下，你朋友状态不对劲，还是早些去医院看看，他继续这样开车，肯定要出问题的。”
云伽点头称是。
转了钱之后，对方直接上车就走了。
云伽将厉明渊的车靠边停好，然后打电话给了陈明恩，简单说明情况之后，陈明恩立马联系了保险公司过来拖车。
折腾了好一会儿，云伽才终于把厉明渊扶进了自己的车里。
从头到尾，厉明渊一句话都没有说。
但出乎意料的，纵使他冷漠得要命，但云伽扶他上车的时候，他倒是挺配合的。
云伽很快开车到了公寓，一路扶着厉明渊上电梯，进了家门。
只是刚刚打算打开房间灯的一瞬间，厉明渊却忽然将云伽整个人都扯了过去！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云伽从前没有见过的狠厉，眼神好像要把整个人撕碎，而厉明渊手上的力道重得让云伽疼到皱眉。
“厉明渊……”
云伽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喊着他的名字，试图唤醒他的意识。
可厉明渊听见这个声音，显然更加不受控制。
他的语气凉薄至极，甚至似乎带着深深的恨意。
“你回来干什么？”
“走就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你不是说，你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吗？”
“你到底要骗我多少次？”
说罢，厉明渊俯下身子，直接咬住了云伽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云伽的身体猛地怔住，可是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撼动眼前的人分毫。
他的力气越来越大，直到她感到一阵剧痛——
应该是见血了。
她忽然反应过来，厉明渊认错人了。
他将她，认做了苏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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