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婉话音一落,婆娘们就动起手来,各自忙活各的还有几个壮小伙子提着大菜刀跃跃欲试想剁肉,结果被孙婉笑着赶走了。
她从车底下又掏出那把熟悉的菜刀。
这玩意儿是从家里带来的,大伙儿见怪不怪,纷纷在一旁垂涎欲滴地看着孙婉娴熟地切着腊肉。
不一会儿,腊肉、野菜跟米饭一股脑儿下了锅。
除了专注处理伤口的苏容泽跟村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口大锅牢牢吸引。
火势正旺,不久,一股诱人的香气猛地扑鼻而来。
腊肉的醇厚与野菜的清新交织在一起,引得人们的喉结上下滚动。
就连村长也被这股香气勾得失了神,抬头一看,才发现着大锅里竟然是煮的腊肉饭。
而苏容泽呢,他心里默念着村长教的包扎法子,一心一意地处理着伤员。
直到包扎完毕,他才放松下来,这时才意识到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洞里弥漫的香气更是让人口水直流。
村长见苏容泽一脸懵懂,心中暗自点头。
苏家这大儿子虽有些憨厚,但学习能力极强。
孙婉也被这香味诱惑得难以忍受,前世逃难的日子里几乎没吃过什么好的东西,今生重来,却忙于未雨绸缪,连最基本的口腹之欲都顾不上。
此时闻到肉香,她第一个按捺不住。
好不容易才等到饭熟,朱秀琴迫不及待地揭开了锅盖。
哇!
比先前浓烈许多倍的腊肉香彻底爆发,每个人都巴不得立刻扑上去大吃一顿。
朱秀琴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迅速盛饭分发,每人的碗里都是满满当当压实了的。
第一口腊肉饭入嘴,孙婉觉得就算此刻死去也无憾了。
她闭眼细细品尝着那小小腊肉丁,以及被油脂浸透、金黄透亮的米饭,就连被腊肉香和稻米香包裹的野菜,也变得格外美味。
简直想把舌头都吞下去。
洞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低头专心吃饭。
大家还不舍得吃得太快,每一口都要在嘴里细细品味。
吃着吃着,洞里隐约传来了抽泣声。
起初是年轻媳妇们忍不住哭泣,慢慢地,男子汉们眼眶也红了,老人更是泪流满面,只有孩子们一脸不解。
二雀子哭得最厉害,小脸蛋憋得像熟透的柿子一样红。
朱秀琴的眼圈泛红,她强忍着将嘴里的饭咽下,声音坚定地说:“周姐,从今往后,我朱秀琴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跟你走到底!”
“谁再敢动你一根汗毛,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众人含泪,用力地点着头表示赞同。
孙婉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心里何尝不被这份情谊深深触动?
这些年,庄稼收成愈发的少,种出来的东西,自己舍不得吃一口,全留着交税用了。
像这样香软的大米,上一次品尝似乎是十多年前,那时候琰哥还在身边。
至于腊肉,孙婉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那是她一年省吃俭用,狠下心在镇上买回来的,就为了老二家的媳妇在生孩子时,能好好补补身子。
可惜上辈子,她满怀期待送到老二家门口,自己却没尝到半点。
这辈子尝到了,才明白这味道有多美妙!
孙婉埋头大口吃饭,用力咀嚼着说:“这些都是我们共同努力的成果,只要到徽州了,好日子就在眼前!”
“徽州那边的官清廉多了,听说税收只需三成呢!”
“真的吗?!”
众人惊讶追问,他们这里的税可是高达八成啊!
“千真万确,而且徽州可是富饶之地,到处都是吃的,只要咱们去了那里,只要勤劳,日子肯定红火!”
这话虽是孙婉从他人那听来的,但在这氛围下,说得越好,就越能激发大家的斗志。
果然,腊肉饭下肚,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烁着对徽州的渴望。
那一顿,第一锅还可以吃到实实在在的腊肉丁和白米饭,到了第二锅,就只剩下腊肉的油和混了些许糙米的大米。
即便如此,大家依然满足地吃完了三大锅。
酒足饭饱,大伙儿躺在了山洞里,闻着那残存的腊肉香气,每个人都幸福得仿佛身在云端。
那晚,所有人都睡得格外香甜。
梦里满是腊肉鱼鲜,大米白面的徽州。
然而,天刚蒙蒙亮,洞顶忽然传来“轰隆”巨响,所有人被这突来的噪音惊醒。
慌乱之中,大家不约而同往外跑。
刚出洞口,众人不由得屏息。
他们选的山洞位于山腰,前面是一小片空地,四周则紧贴着陡峭的岩壁。
此时此刻,那岩壁已面目全非,无数泥土碎石夹杂着山林草木,汇成一股气势汹汹的泥石流倾泻而下。
众人静静目睹这一切,心中震撼不已。
连山洞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微微颤抖。
小福子害怕地钻进村长的怀里:“爷爷……”
村长紧紧抱住他,望着被泥石流给堵得死死的山路,脸色凝重。
孙婉披着油布直接走上山坡,发现山上的泥石流不止一处。
雨也越发的大。
“等雨一停,我们也必须立即启程。”
孙婉面色严峻,连绵的大雨让山里变得危险重重,但他们带着那么多的粮食,离开山林也不安全。
谁知道那些恶霸躲在哪儿,会不会忽然跳出来对他们下手。
失去了山洞的地理优势,他们一群人遇到那些亡命之徒,无疑是羊入虎口。
可若是一直留在这里,哪天被泥石流吞没也是未知数。
大伙儿心头都萦绕着这个难题,目光满是忧虑地齐聚在孙婉身上。
“要、要说藏身的地儿,俺倒是有个想法……”
二雀子突如其来的小声嘟囔,瞬间成了全场焦点。
这会儿,二雀子头一遭被这么多双眼睛如此盯着,紧张得喉咙一紧,挺直腰杆,勉强故作镇定地说起来:
“早先,俺娘跟俺提过,十多年前,泸水那边的山里有座老庙嘞!”
“好像是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大官,退了休就想着上山求仙问道,特地建的。”
“那地儿还找人看了风水,用的材料都是顶呱呱的,可惜那大官抠门,不让外人瞧,后来他自己也没了,庙也就空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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