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面的字,是村长一笔一划刻上去的。
大伙儿惊讶不已:“村长,您还会写字呢?”
村长浅笑,眼神温和:“年轻时学了点皮毛,多的就不行了,常见字还记得几个。”
“哟,厉害!”
众人对村长投去钦佩的目光,孙婉眼中更是闪烁着光芒。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能识文断字的人可是凤毛麟角!
更别说村长还会动笔写字!
孙婉,这个从未踏进学堂的妇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村长专注的刻字,虽然看不太懂其中门道,却觉得每个字都那么悦目。
直至村长刻完了,孙婉仍是满脸的意犹未尽。
瞧见母亲这般渴望知识的眼神,苏容泽低下了头,苏桂英抿紧了嘴唇。
唯有苏端诩,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袖手旁观,困意朦胧的眼似乎随时都会闭上。
苏桂英不自觉地收起了对二哥的不满目光。
之前怎么就没看出二哥这么不靠谱呢?
疑惑一闪而过,可当她试图回忆过往,却发现过去的那些记忆如同被雾遮盖,模糊不清。
怪哉。
苏桂英没来得及深究,芦苇丛外忽然传来野狼的嘶吼声!
“嗷——呜——”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狼嚎,空气瞬间紧张起来。
孙婉脸色大变,快步走向火堆,猛地添了许多柴火,又分发给每个人一根燃烧正旺的木棍。
“野狼怕火,大家紧紧围在一起,千万别让它们有机可乘!”
众人连忙照做,火把高举,背靠着背,紧张地注视着黑暗中的每一丝动静。
夜色中,一对对幽绿的眼睛逐渐显现。
起初,大家还能保持镇定,但当那绿光达到几十对时,所有人的一颗心都在瞬间提到嗓子眼去了!
天哪,他们遇上了狼群!
而他们手中的武器,仅仅是燃烧的木棍!
绝望的情绪蔓延,气氛愈发紧张。
孙婉空间里面倒是有几把刀,可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拿出而不暴露秘密?
她急得顿时满头大汗,内心的挣扎如同烈火烹油。
若不暴露,恐怕无人能幸免;一旦暴露,之后人心难测,她又要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正当狼群步步逼近,狼嚎震耳欲聋,连狼身上的腥味都扑鼻而来时,孙婉已是一身冷汗。
罢了!
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
大不了事后,她带着孩子们远走高飞!
就在孙婉决心下定,准备取出空间内的武器时,一旁的严森樾却先一步行动了……
她不紧不慢地从腰间抽出一根竹筒,声音平和得像是寻常聊天:“大家伙儿,麻烦站我后面去。”
“别挡了我的路,尤其是我的小玩意儿。”
这话一落,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眼睛猛地一亮!
大伙儿机灵得很,提着火把簇拥到严森樾背后,为她守好后防线。
严森樾将那竹筒尖的一头对准了狼群,随即手腕轻轻的一转——
“咻咻咻!”“咻咻咻!”
一霎时,密密麻麻的银针如同倾盆大雨,快如闪电般朝狼群飞射!
“呜嗷!”狼群里传来阵阵痛彻心扉的哀号,有的狼倒地挣扎,很快没了声息。
而另一些狼却似被彻底激怒,张着血盆大口直冲人群扑来。
“哎呀!”
村民们惊恐尖叫,如同无头苍蝇般挥舞起来火把,只见一时间,芦苇丛中只见火光乱窜,人喊狼嚎不绝于耳。
严森樾丝毫不受四周慌乱的影响,眼神依然冷峻,手中竹筒再度轻轻一拧。
“咻咻咻!”
又是一轮银针暴雨,狼群中的哀嚎愈发凄厉。
孙婉趁势,瞅准时机将火把给扔向最近的狼。
“轰!”那只狼顿时被数尺高的火焰包围,受惊的野狼像是疯了似的往回窜,竟意外打破了狼群的冲锋阵型!
不少狼被火吓得屁滚尿流,夹着尾巴哀嚎而逃。
其他的人见状,连忙效仿,纷纷把火把投向狼群。
另一边的人则争分夺秒地给火堆添柴,生怕火势减弱。
此刻,没有人再去考虑节约,木柴如雨点般投入火中,火把好似流星雨砸向狼群。
“呜呜!”狼群的惨叫不绝于耳,最终,领头的野狼仰天发出一声绝望的长嚎:“嗷呜——”
紧接着,所有的狼仿佛接到命令,一齐扎进芦苇丛,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一柱香的时间过去,确信没有野狼再出现,众人才放松下来,瘫倒在地。
孙婉勉强支撑着身体,将散落的火种一一拾回,以防万一引起火灾。
朱秀琴一脸后怕地说:“吓死我了……还以为我们要葬身狼口呢!”
其他人也都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多亏了森樾姑娘和孙嫂子,不然咱们恐怕真的得交代到那群畜生手里了!”
大家闻言,纷纷向二人致谢。
孙婉摆摆手表示不必客气,严森樾则凝视远方,神色凝重。
稍许,她低头望向地上那二十几具狼尸,淡淡地说:“明天得抓紧处理狼皮。”
“狼这东西邪性得很,今天我们让它们损失惨重,它们必会寻仇。”
“处理完狼皮,我们立刻离开。”
众人一听,都吓了一大跳,但还是用力点头道:“好,咱们都听森樾姑娘的!”
经历了一场恶战,众人身心俱疲,却不敢合眼,生怕狼群卷土重来。
就这样硬生生地熬到了天明!
天刚亮,大家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处理掉那些死狼。
遗憾的是,严森樾的暗器带有剧毒,这些狼肉都不能食用,众人痛惜万分地将狼肉掩埋,朱秀琴更是心疼得不行。
处理狼皮的方法跟兔皮相似,可惜的是,他们的物资都被潞城那些叛军掠夺一空。
迟婶子只好领着众人,用现成的草木灰将就着做了初步加工。
后续的精细工序,只能等找到硝石再说。
眼下这副模样,虽然对付寒冷已是差强人意,但也只能如此。
披上了简易处理的狼皮,大伙不敢耽搁,顺着河流,朝下游进发。
路上,众人埋头疾行,饿了便钓鱼烤食,渴了便随意喝几口的河水解渴。
孙婉见状微蹙眉头,于是在当天正午,拉着苏容泽沿河滩找到了几个坑洼的石块,权当炊具煮起了鱼汤。
她坚决要求大家不能再饮用生水,一是怕喝了生病发烧,二是因为那段不堪回首的前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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