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手指直指孙婉,吓得她双腿发软:“军爷,我、我真不行啊!”
“先不说伏虎山离这里有二三十里之遥,即便是到了,那商虢草长在了悬崖的中央,起码也得有人用绳索吊下去采摘才行。”
“一般药农根本不敢去,非得是至亲骨肉才敢尝试!”
老三哪会心生怜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们不正好是父女吗?”
“别废话了!赶紧给老子滚去挖药!”
老三如饿鹰捕食般揪住孙婉,同时命令手下制住老村长,推推搡搡地将两人朝着伏虎山方向赶。
院中的喧闹很快惊动了朱震南。
他招手示意,一个小喽啰连忙跑来一五一十地报告了情况。
得知是去挖药材,朱震南立刻失去了深入了解的兴趣。
但他目光停在村长几人离开的房间上,眼神里掠过一抹阴骘。
“三个人全都被老三给抓走了?”
小喽啰一听这话,再瞧他的表情,哪还能不明白。
立时嘿嘿笑了两声,压低了声音道:“哪止呢,屋里还有一位标致的娘子呢!”
“老大,要不要亲自审一审那小娘子?”
朱震南对小喽啰投以赞许的目光,轻轻咳嗽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领,装作正经地说:“也罢。”
“不过那个小娘子身子不适,你们动作别太粗鲁,免得吓坏了人。”
“遵命!”
小喽啰意味深长地退下,转身去屋里找严森樾。
“嘿!小娘子,咱们老大请教你过去一下呢!”
严森樾抬起眼帘,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无赖。
不知怎的,让她如此清冷的目光一扫,方才还趾高气昂的小喽啰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
“愣着干啥?快点吧!”
他虚张声势地骂了一句,当即上前就想拉扯严森樾的衣裳。
严森樾却并未反抗,反而顺从地随他进了朱震南的房间。
“老大,人带来了。”
小喽啰谄媚地将严森樾推进屋内,随即贴心地关上门离开了。
院子里的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彼此会意地交换了个眼神。
室内,朱震南彻底抛开了所有的伪装。
他望着严森樾那张清秀标致的脸,越瞅越觉着心里像有蚂蚁爬,痒得难受。
尤其是严森樾板着脸盯过来时,他心头就像被火烤,热乎乎一片。
“哎,小姑娘,你那风寒好点了没?”朱震南敞开衣襟,一脸不怀好意地凑近严森樾。
“要不,我来仔细检查检查?”
话音未落,他的手刚挨到严森樾的脸边,一根竹筒便悄无声息地顶在他的腰眼。
“唔!”
刹那间,无数银的针好似急雨般爆开,眨眼功夫,那个满脑子歪念头的男人就被扎成了蜂窝煤。
他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全被严森樾给捂回了肚子里。
“嘭!”
重物倒地的闷响传来,门边守卫的眉头拧成了结,正要开口询问,就被旁边的小弟拽了拽衣角。
“少管闲事,咱们头儿就好这一口,昏过去的姑娘。”
两人一听,相视而笑,一本正经地继续站岗,耳朵却竖得老高,留意着屋里的动静。
严森樾自然听见了他们的嘀咕。
她冷笑一声,一脚将毫无生气的朱震南踹到一边,身轻如燕,几个灵巧的跳跃便逃离了这污秽之地。
只剩朱震南瞪着一双不甘的眸子。
……
村长跟孙婉在刀尖的威逼下,踉跄着往伏虎山赶。
后面的恶狼时不时发出恫吓,但孙婉的内心却意外平静了些许。
或许是因为一个是年迈老人,一个是柔弱女子,这帮人只派了两个看守。
而且这两人似乎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除了指使他们在前走,自己则在后面悠闲地聊着天。
孙婉暗自观察,直至四人直接走出冀州城,踏入了郊野。
四周愈发荒凉。
村长的背更驼了,步伐也越来越蹒跚。
老三不耐烦地正要催促,却见村长直挺挺往前栽去。
“爹!”
孙婉惊叫一声,手疾眼快扶住老村长,即便这样,两人还是狠狠摔在了地上。
老村长剧烈地咳嗽,猛地喷出一口血。
老三那二人吓得一激灵,连忙往后撤退!
“怎么了这是!”
孙婉搂着昏迷的村长痛哭流涕:“我爹他恐怕染上了瘟疫啊!”
“军爷,求求你们也救救我爹吧!”
孙婉拽着两人的衣角哭喊,没想到他们比她还要慌乱,连连后退,好像遇见了鬼魅。
“这老不死的,如此不禁折腾,药还没采回来,人先没了!”
“三哥,这下咋整?这老家伙有了瘟疫,咱们也不敢靠太近啊!”
老三一时语塞,烦躁地咂了咂嘴:“妈的。”
“别管这老家伙了,先把那女的抓住,药无论如何要先弄到手,他们的死活以后再说!”
说罢,老三强忍厌恶,挥刀狠狠砍来:“臭婆娘,给我滚过来!”
“要是过会儿你也染上,老子一块儿结果了你们!”
孙婉心一紧,不敢耽搁,连忙松开村长,借势一推,避开了那砍向村长的利刃。
村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爹!”
“嚎什么丧!天都快黑了,赶紧采药去!”
“日落前采不回药,你俩都得给老子陪葬!”老三咒骂道。
孙婉一听这话,顿时吓得全身直打哆嗦,眼泪吧嗒吧嗒掉着,边哭边从土里爬了起来,一步一回头地朝着伏虎山方向赶。
三人身影消失后,原本看似了无生息的村长忽地睁开了眼,咳了几下,手捂着受伤的舌头,艰难地从地上挣扎起身。
他目光紧随着孙婉他们远去的背影,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而孙婉那边,心头的不安反倒减轻了不少。
有村长在身边时,她总有诸多顾虑,手脚都被束缚住了。
但现在只剩下她和那两个恶棍,她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机会来了。
他们脚步匆匆,不久便走进一片密集的小树林。
孙婉打头阵,双眼警惕地扫视四周。
忽然,一块大石头映入她的眼帘。
孙婉盯着那石头,轻轻侧头,发觉后面的两人正插科打诨,讲着些不堪入耳的荤段子,显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空气中似有微波荡漾,大石头所在的地方竟悄无声息地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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