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窃窃私语断断续续地掠过她耳朵。她不由低头看了一眼裙子,这裙子怎么了,值得这么多人关注?也没多好看啊。
这时,秦老爷子笑眯眯地迎了过来:“江老师来了。这裙子很适合你。”
江早羽微笑:“还是老爷子眼光好。”
秦老爷子叫来陆芷甜:“陪下江老师。你哥呢?”
陆芷甜撇撇嘴:“他一会儿和韵姐一起过来。”
江早羽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
他要和萧韵成双入对。这种场合,他不希望能看到她,自然不会正大光明地邀请她。
秦老爷子聊了几句,忙得抽不开身,就离开了,临走前吩咐她吃好喝好别拘束。
陆芷甜上下打量着她的裙子,突然眯起眼睛问:“江老师,你穿160的衣服?”
江早羽不明所以:“是啊。怎么啦?”
陆芷甜露出了然的笑容:“破案了。”
江早羽疑惑:“破啥案?”
再问,陆芷甜就不肯说了,只抿着嘴笑。
一旁的秦晚洲堂姐周蜜一脸诧异地过来了:“早羽?”
江早羽招呼道:“蜜姐,好久不见。”
陆芷甜同样惊讶:“堂姐,你俩怎么认识的?”
周蜜一脸神秘:“早就认识了。这是不可说的秘密。”
两人相视一笑。
周蜜问:“孙妈现在怎么样了?”
江早羽神色稍黯然:“送去英国治疗了,还好控制住了病情。”
周蜜点点头:“那还好。去英国治病要花不少钱吧?”
江早羽:“是得花几千万。”
周蜜沉思半晌:“如果孙妈治病,资金上还有困难,可以和我说,虽然我手头活动资金没多少,也能借你个几百万的。”
江早羽心生感激:“谢谢蜜姐。”
周蜜可比某人大方多了。
眼看陆芷甜去一边拿糕点吃了,周蜜低声问:“你和小洲怎么回事?还没公布呢,好好的怎么离婚了?”
江早羽神情不自然:“家里遇到了些事,没法解决,只能离婚。”
周蜜不解:“以小洲的能力,只要不是违法乱纪要坐牢的事,应该都可以解决。怎么到了这个地步……”
江早羽淡淡一笑:“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和他无关。”
周蜜哦了声:“可惜了……那你们现在……你来家宴,你们是啥关系?”
江早羽想,问到点子上了。
“黑不提白不提的前妻前夫。这次是秦老爷子邀请我来的,他是我老年大学的学生。”
周蜜若有所思:“哦,那还真是修罗场啊。”
江早羽和两人闲谈了一会儿,两人有事分别被叫走了。
她坐在湖边的藤椅上,百无聊赖地和一群孩子看水幕电影。
不远处是高尔夫球场,还有跑马场和恒温泳池,游乐设施一应俱全,但这些贵族运动她都不会。
旁边传来簌簌的声响,她扭头一看,薄景泽挨着她身旁坐下了。
“最近在忙什么?没见你来我公司谈事。总是电话谈感觉谈不透。”他嗓音温和。
江早羽不动声色地离他坐得远了点:“项目算是走上正轨了吧。施工建筑的事我不专业,还得薄总多操心。”
“薄总?怎么又生分了?”薄景泽侧头问,温润如山水画般的眉眼近在眼前。
“谈公事嘛。”她笑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莫在这里挨我,得避某人的嫌。
秦晚洲自己身边留着个白月光,却对她双标,她不行,一旦有个苗头,就会被他盯死。
薄景泽目光滑过她身上的裙子,呼吸微窒:“这裙子是秦表弟给你定制的?”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一个二个地都盯着她的裙子问。
江早羽摇头:“不是。是秦老爷子送我的。”
薄景泽神色异样:“外公?”
江早羽忍不住问:“这裙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薄景泽再次看了眼她身上的裙子,声音似乎有点酸涩:“裙子本身没有问题。是它代表的意义。这条裙子是知名国际设计师品牌三生的高端定制款,缠枝牡丹是秦家的家徽。三生的裙子,仅接受顾客的唯一一次定制,以示特别。“
“秦家不成文的家规,每个秦家的男人在确定中意的伴侣后,订婚时就送伴侣有秦家家徽的定制三生裙子。可以说,穿这种裙子就是昭告秦家人,你是未婚妻。”
江早羽懵了一会儿:“总不能是秦老爷子对我有意思吧?难道是他替秦晚洲……?”
不可能。
秦晚洲连今天的家宴都没有对她透露半分,还假惺惺地让她在翡翠谷等他,显然并没有把她纳入宾客范围。
正疑惑间,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平稳停在庄园门口。
一身黑西装的秦晚洲和鱼尾珍珠白裙的萧韵鱼贯而出,身后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显年轻的漂亮女人,是堪比明星般的耀眼美貌,那人是秦晚洲的母亲陆纯熹。
秦晚洲双手插兜,面色淡漠,神色微有几分不耐。
陆纯熹边走,边露出一脸不解:“小韵,我明明在三生专门给你定制了一条绣着家徽的裙子,对方还说已经坐飞机送到大秦庄园了,怎么就没收到呢。”
萧韵安慰道:“没事的,陆阿姨。只不过是一条裙子而已,今天不穿也行。再说了,秦家家宴,您是最美的女人,怎么能抢了您的风头。”
陆纯熹很受用马屁,顺了顺烫卷的长发:“还是小韵会说话。哎,你是不知道,那不是一条普通的裙子。”
秦晚洲一个不悦的眼刀飞过去,陆纯熹嘶了声:“阿奕,你这么瞪我是什么意思?”
“我早改名了,早就已经不叫秦奕了。妈,你不能老把我当哥哥的替身。”秦晚洲毫不客气。
陆纯熹撇了撇嘴:“这孩子……行,今天客人多,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了。”
“你之前趁我在国外养病,偷偷隐婚,差点把我气死。还好现在离了。这回可不能听你的乱来。小韵是个好孩子,你们也是青梅竹马,现在她回国了,你要好好把握。”
“陆阿姨,我们的事你就别太操心了,顺其自然。先把身体养好要紧。”萧韵笑着想挽住秦晚洲的胳膊,他却面无表情地向前踏了一步,堪堪让她的手落了空。
萧韵不以为忤,顺势捋了捋头发,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隔着一条大道,秦晚洲的目光越过众宾客,精准地落在江早羽身上。
他的神色凝重,一张俊脸宛如冰封的湖水,果然是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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