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她喉咙发紧,呼吸都不均匀了,浑身血液一寸寸变凉。
电话那头,萧韵还在絮叨,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不真实而飘渺:“你说柳轻轻产检管他什么事?除非这孩子跟他有关系。要是他真的碰了柳轻轻,那可真是瞎了眼。我输给你还算服气,输给她,半夜能从床上气醒!”
江早羽的声音干涩:“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挂掉电话后,她深吸一口气,撇下司机,自己打了个车,直奔长京医院。
一路上,她头脑混乱无比,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
如果是真的,她应该怎么办?
内心深处,她还是依旧不敢相信秦晚洲背叛她。
万一这只是个误会呢?也许秦晚洲只是被柳轻轻讹上了?
还是得亲眼看看,亲自确认,才能死心。
到了长京医院国际医疗楼,她辗转来到产科走廊,一眼就看见秦晚洲一身黑西装,单手插兜,神色肃穆地站在诊室门口。
小腹微隆的柳轻轻从诊室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仰头说到:“秦总,我去下卫生间。”
秦晚洲抬起下巴,朝两位保镖示意了下:“让他们跟你一起去。”
于是,在两位保镖的护送下,柳轻轻扶着肚子去了卫生间。
看来,秦晚洲还这么关心柳轻轻的孩子,专门派保镖护着。
江早羽的视线不知不觉模糊了,伸手一摸,眼泪悄无声息流了下来。
她退到走廊角落处,抬起微微颤抖的手,给秦晚洲打电话。
他倒是很快就接了,声音淡定如常:“喂,早羽。”
她调节好哽咽的声线,问到:“你怎么还没到?已经迟到快一个小时了。”
秦晚洲声音带着歉意:“抱歉,临时有事,耽搁了。我半个小时后到。”
江早羽深吸一口气:“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今天就不领证了吧。”
秦晚洲默了会儿:“那明天领。你怎么不舒服了?让司机送你去协和医院,我随后就去协和。”
江早羽:“长京医院不是离这儿更近吗?我去长京医院。”
秦晚洲像是感应到什么,侧头看了眼走廊深处:“协和更专业。”
果然,他心虚,不敢让自己撞见他和柳轻轻。
如果两人是清白的,那他大可以大方解释。
江早羽握紧手机:“没事,我随便去家医院就行,不用操心我。你忙。”
说完,掐断电话。
浑身发软,靠着墙,缓缓滑倒在地上。
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家属,诧异地看着她,有的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她无力地摆摆手,说话都没了力量。
秦晚洲再打过来,被她挂了。
在地上坐了好几分钟,腿脚才恢复了点力气。
她扶着墙,勉强站起来,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湿了。
原来,人失望伤心到极致,是会有严重的躯体反应的。
她一步步挪到楼梯口,迎面撞见了戴着墨镜的林深,神色匆匆。
这二楼只有产科,难道他也是为了柳轻轻而来的?
就是不知道当他知道柳轻轻的孩子是秦晚洲的,会有什么反应。
“早羽。”林深率先打招呼。
江早羽面色不愉:“我有事要走。”
林深点点头,擦肩而过的瞬间,扭头意味深长地说到:“你也不必每次对我冷言冷脸。我也不是什么坏事都做的恶人。总有一天,你会因为某件事感谢我的。”
江早羽冷着脸,话语刻薄地讽刺:“你是喜当爹了,想要金盆洗手了吗?”
林深咧嘴一笑:“你怎么知道?”
江早羽愣了愣,她讽刺都听不出来?
“我不想关心你的事。让一下。”她侧着身子,径直走了。
回到翡翠谷,她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步一步挪到楼上,倒头就睡。
手机静悄悄的,秦晚洲没有再打过来。
估计是忙着陪柳轻轻产检。
她从下午睡到晚上,做了好几个梦。
她梦见和秦晚洲举行婚礼,突然有个孩子跳出来抱着他的腿叫爸爸。
她还梦见自己成了后妈,柳轻轻带着孩子跟她争宠……
等她从梦中惊醒的时候,看见秦晚洲在阳台,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枝烟雾袅袅的雪茄。
他们相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抽烟,如今居然抽烟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秦晚洲抖落雪茄,朝她走过去,坐在床边抱住她:“睡了一下午,终于醒了。饿不饿?”
原来他从下午开始就守在这里了。
她想起医院的场景,眉头涌上几丝厌恶,挣了几下没挣脱,任由他抱着。
“不饿。”她冷冰冰地。
“怨我不守时吗?”秦晚洲声音沙哑。
“没什么可怨的。”她嗓音淡淡。
“明天我推掉所有的事,和你一起从翡翠谷出发,去领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把证领了。”秦晚洲信誓旦旦地保证。
江早羽兴致寡然:“不去了。我身体不舒服。”
“你现在身体好点了吗?哪儿不舒服?”秦晚洲微蹙眉头,轻揉她的肩头。
“心里不舒服。”她直视着他,开口说到。
秦晚洲眼神幽深:“今天没能及时赶到,是我的错。我道歉。除了这个,你还对我哪点做的不满意?”
江早羽咄咄逼人:“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
她倒是想看看,他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令人窒息的静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秦晚洲眼底复杂情绪翻滚,正要开口,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站起身,走到阳台去接。
隔着玻璃门,只断断续续听见几句话。
“她已经到国际机场了?”
“先别让飞机起飞……”
“我一会儿就到……”
接完电话后,他回房间拿起西装外套,眉眼尽是疲惫。
“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给你做了你排骨藕汤,在煲里温着。”
“随便。”她看也不看他。
秦晚洲无奈地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他转身后,她就立马擦掉了。
睡了一下午,确实肚子饿,她点了个麻辣烫,也不去动那已经做好的排骨藕汤。
吃到一半,宁怡的电话来了。
她本不想接,奈何宁怡一直打,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她微蹙眉头按下接听键,宁怡的声音传来,四周气流嘈杂,嗡嗡作响:“终于接了?还以为你想不开寻短见了呢。”
江早羽憋着气:“好好的,我为什么寻短见?”
宁怡笑到:“因为轻轻怀了秦晚洲的孩子呀。”
本来她还抱着万分之一的期望,祈祷着这只是搞错了,没想到宁怡一上来就把这个噩耗给捶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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