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秦老爷子愤怒地一拐杖敲在他背上,砸得砰地闷响。
秦晚洲生生地受了这一拐杖,趔趄了下,闷哼一声。
秦老爷子气得直喘气:“你!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好不容易和早羽能继续走下去,又冒出个私生子!你自作孽!”
陆纯熹也一脸痛心疾首,扯下面膜:“小洲,这的确是你的不是!有了早羽你还不知足,外面的野花这么脏,能随便碰吗!”
秦晚洲抬起泛红的眼尾:“我绝对没碰过她。”
“那她是自己有丝分裂繁殖吗。”江早羽冷眼道。
秦晚洲嗓音微颤:“还记得那天从景洋年会回来,我们去了四季酒店吗?柳轻轻买通酒店工作人员,把我用过的套里的东西提取了,自己做的试管。这是她亲口和我说的。”
他的手一直牢牢牵着她的,都渗出细汗了,好像生怕她跑了。
四周寂静无比。
众人都被这炸裂的信息冲击得失语了。
江早羽也呆住了,嘴唇张合,不知道说什么。
她想象过很多情形,比如他酒后乱性,柳轻轻下药,他认错了人等等,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种正常人都想不出来的操作。
以柳轻轻的智商,想不出这种方法,肯定是宁怡背后指点。
好消息是,他确实没碰她。
坏消息是,这个孩子从生理学上来讲有绝大概率是他的。
一片死寂过后,秦老爷子终于缓过神来:“现在的年轻人,心机这么深吗?都敢算计到我大秦继承人头上来?这打的是我大秦财产的主意吧。”
他一跺拐杖,重重发话:“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也不能认!我大秦的财产,不会给他一分钱!”
陆纯熹也跟着气愤地发话:“辛婉如那个贱人,自己进去了还贼心不死,想用她女儿怀孕来绑定我秦家!我秦家的孙子孙女,只能是早羽生的!”
江早羽神色复杂地望向秦晚洲:“你不是还带柳轻轻去做产检了吗?还送她去英国保胎?”
秦晚洲握紧了她的手,断然否认:“不是。不管是不是我的,既然她找上我,那就不能把孩子留下来。我是带她做流产,结果她从卫生间窗户跑掉了,坐宁怡的私人飞机逃到了英国。我去机场的时候她们已经飞走了。”
原来不是去保胎。
江早羽嘴唇干涸,心情混乱。
至少他的态度是鲜明的。
秦晚洲见状,微皱眉头,保证道:“就算她们逃到了英国,我也不会放过的。”
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秦晚洲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作恶者是宁怡和柳轻轻。
然而,她心底始终有道坎在硌应着。
孩子是无辜的,她能催促他对自己生物学上的孩子赶尽杀绝?
但她也不是圣母,能毫无芥蒂地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人的孩子平安出生。
秦晚洲见她依旧不语,说到:“我现在就立遗嘱,只有你和我的孩子才可以成为大秦的继承人,不管是男是女。”
秦老爷子也安慰地说到:“早羽,别的野孩子进不了我秦家门,秦家永远不会认。”
良久,江早羽才声音沙哑地开口:“秦老爷子,我知道晚洲没错,孩子也没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抱歉,今天的证恐怕没法领了。”
秦晚洲刹那间脸色苍白,丹凤眼角愈发泛红。
他将她转过身来,压抑着声音:“为什么?明明不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设计我。”
江早羽重复道:“不是你的错。孩子也没错。是我自己心里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秦老爷子幽幽地叹口气,吩咐管家拿上礼物,跟工作人员低声说到:“抱歉让各位白走一趟,请回吧。”
工作人员交换了下吃瓜的眼神,低调地离开了。
秦晚洲竭力强压着声线:“你什么意思?不会又想不要我?”
“不是不想要你。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江早羽心里酸胀。
秦晚洲定定地看着她,眼眶渐渐红了,眼底湿意弥漫。
江早羽心底揪得一刺一刺地,他居然哭了?
秦老爷子给陆纯熹使了个眼色,两人默默地上了楼,给他俩留下独处空间。
她抬手擦去他的泪意,被他翻腕按住手,贴在自己脸上。
“你别哭了。这么大人了,我都没哭……”她突然想起在长京医院刚看到他和柳轻轻的那刻,还是忍不住掉泪了的。
秦晚洲喉结滚动了几番,竟是格外委屈:“你不许不要我。”
江早羽沉默了会儿,说到:“你得给我点时间。我现在一看到你就想起那个孩子,心里就不好受。”
秦晚洲抬眼:“给你多长时间想清楚?”
江早羽心里难受:“我也不知道。”
秦晚洲把她抱在怀里,喟然长叹:“好……我等你想清楚。”
埋在他怀中,感受着他胸膛剧烈的跳动起伏,她突然想到,这么一个温柔的人,听着一个陌生的小孩叫爸爸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片刻后,江早羽轻轻推开他:“我要回去了。”
“回哪儿?”秦晚洲红着眼问。
“去老年大学宿舍。”她现在这个状态,回到幸福里小区,只会让孙妈他们更加担心。
秦晚洲知道她就是想避着他,说到:“你回翡翠谷住。我保证不打扰你。”
江早羽顿了顿:“好。”
秦晚洲:“我送你。”
她坚持:“不用你送。”
秦晚洲黯然了一瞬:“那司机送。”
司机很快开车过来了,接上了她。
秦晚洲开了辆库里南,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到翡翠谷清风楼门口时,江早羽头也不回地进去关了门。
她把秦晚洲安排在她身边的保镖也请走了,看着他保镖就想起他。
自那后,秦晚洲没再出现在她面前。
但是,经常在她上课的时候在教学楼外看她几眼就走,又或者晚上在清风楼外面,一站半夜,抽着烟。
有时候,她打车回翡翠谷,车后面总跟着辆劳斯莱斯,一看就是他。
她感冒了流鼻涕,不想动弹出去买药,半小时后药箱就放在了清风楼门口。
他从她面前消失,却和空气一样在生活中无孔不入。
就像当年在学校里给她写情书一样。
薄景泽知道秦晚洲有私生子后,特意来工作室找过她。
“早羽,你可以把我当备胎。也可以把我当成这段时间排遣情绪的对象。我不在乎。”他直言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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