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早羽隔着窗户看着他略显紧张的姿态,转过头来,对着教室里的人笑了笑:“他呀,是我的配偶。”
“喔~居然是江老师老公啊!真是帅气啊!”
“早就听说江老师老公帅了,今天虽然没见到正脸,但光看身材就很不错~”
老太太们炸了锅。
教室里热烈地讨论起来。
同时,也夹杂着几句不和谐的声音。
“江老师好歹是个老师,找个园艺工人当老公,下嫁了。”
“帅是帅,没钱也没用。”
秦晚洲见她坚定地选择公开了自己,心底一股淡淡的暖流淌过,紧绷的身姿终于放松了些。
她……到底还是看中了自己这个人吧。
而江早羽承认公开他,却没有这么多内心戏。
她只是不想被人传出去她对婚姻不忠,影响她的声誉而已。
这群老太太,就是一个八卦制造机。
教室里的秦老爷子坐的离窗子远,本来对打农药的小帅哥没多大兴趣,此时听说是江老师的老公,就站起来打望了下。
人戴着遮光帘没看清,但身高身材和他孙子差不多。
不过只是个园艺工人,和他孙子差远了。
江老师是看上她老公啥了,除了长得帅以外毫无是处。
要是早点把他孙子介绍给江老师就好了,让她吃点好的,唉。
秦老爷子痛心疾首。
秦晚洲继续在窗外打着农药,旁边的年纪大点的工人过来说到:“小伙子,别老在这一块儿打了,再打就要农药超标了。”
秦晚洲这才挪动脚步,离开江早羽的视线。
江早羽上完课后,就拿着瓶冰镇的酸梅汤,去找秦晚洲。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树底下擦汗扇风。
身上的黑衣服汗湿了一大半,显现出劲美的线条。
江早羽走到他身旁,把酸梅汤递给他,笑着说:“热吧?”
秦晚洲抬头看到了她,笑了笑,接过了酸梅汤:“热。”
“热你还穿一身黑。你看哪个干活的工人穿一身黑的。黑色最吸热了。”江早羽数落他。
“黑的好看。”秦晚洲说。
江早羽挑了挑眉:“干个活儿还要讲究好看,给谁看呢。”
“你。”秦晚洲直言不讳。
江早羽的脸热了热:“没这个必要吧。”
秦晚洲嗯了声:“确实也没这个必要。毕竟你连我没穿衣服的时候也见过。”
江早羽惊讶:“啥?!”
秦晚洲提醒她:“以前送外卖的时候,在你宿舍。”
江早羽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她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和他之间那种纯契约的关系就被破坏掉了,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去了。
“不要提这个了。”江早羽赶紧止住了他。
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呢。
这时,不远处一个工头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小秦,还有一块菜地的施肥工作,麻烦你了。”
秦晚洲脾气很好地点点头:“好。肥料在哪?”
工头指了指公共厕所后面的化粪池:“在那儿。天然化肥。”
秦晚洲:“……”
他的底线是用肥料施化肥。
堂堂一个豪门总裁,在学校里挑粪浇园子!
这份园艺的工作和李建华给他整理的可不一样。
江早羽此时皱了皱眉:“为什么要用粪水浇?难道不是用化肥吗?再说,这也不是园艺的工作。”
工头抱起双臂,讥笑道:“哟,江老师,你以为园艺就是剪剪枝头修修花呢?不施肥它怎么长呢?粪水浇菜长得好,这是千年来老祖宗的经验。再说了,那些化学的东西浇出来长的菜,你们敢吃吗?”
他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贪污了肥料钱,在别的地方找补而已。
看着秦晚洲沉默,工头摊开手:“小秦,既然你不愿意,那也行。反正今天的工钱就没了。总之你才干了不到两小时,连半天也没有。”
江早羽正要说什么,秦晚洲就站了起来。
“行。我挑。”
不能在她面前留下拈轻怕重、不能吃苦耐劳的印象。
江早羽看着他走向化粪池的高大身影,心底某处隐隐悸动了下。
从少爷沦落到挑粪的园艺工人,他一定心里很难受吧。
别的不说,光这份从头再来、淡定自如的心气,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就很难得。
江早羽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
化粪池恶臭袭人,那臭味在热浪的烘烤下简直能实质化了。
江早羽站在离化粪池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秦晚洲撸起袖子,笨拙地用粪瓢去舀化粪池子里的粪水,艰难地倒在肮脏的粪桶里。
那粪水里还有滚动的蛆和不知名的杂物。
江早羽看了一眼就要吐了。
秦晚洲咬牙挑起粪桶,晃悠悠地往菜园子走去。
他挑得不稳,粪水一路走一路洒,身上的衣服也沾上了。
终于到菜园了,他卸下粪桶,歇了会儿,就开始用粪瓢浇了起来。
这么大个菜园子,得浇到什么时候。
江早羽本想叫他算了,可见他挑得正起劲,心想,他大概是急缺这份零工的钱吧。
一时之间,心底更软了。
秦晚洲挑了两趟,脚步有些踉跄了。
他把粪桶撂在一边,拄着扁担准备休息一会儿。
突然之间,眼前天旋地转,他身姿软绵绵地就要往地上倒。
一旁的江早羽见状,忙窜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只见他面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发白。
“你怎么了?”江早羽焦急地问。
秦晚洲勉强撑着站着:“大概是中暑了。”
江早羽叹口气:“穿这一身黑,不中暑才怪。还能走么,我扶你去医务室。”
秦晚洲低头看了看裤脚上的粪水:“你不嫌脏么?”
江早羽挑眉:“你觉得我是这种有洁癖的人?”
秦晚洲浅浅笑了笑:“不觉得。”
江早羽连拖带架,扶着他去了医务室,把自己累了个半死。
医务室嗑瓜子的女医生见到秦晚洲后眼前一亮,看到他裤腿上的脏东西又是眉头微蹙。
“江老师,这是……?”
江早羽:“我配偶。他好像中暑了,麻烦给看看。”
女医生拿着听诊器过来了:“怎么中暑的?”
“在外面挑粪挑的。”
女医生意味深长:“哦……这么帅的老公是挑粪的……”
江早羽眉眼一冷:“跟他是做什么的有关系吗?赶紧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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