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逢同曹云策看过铺面,结伴而归。
回到叶府后,找到叶明承谈铺面的事,宋千逢的计划是待叶明承春闱后解除禁足,有时间去打理铺子,她才好离开彧都。
但比春闱先来的,是盛阳长公主殿下的请帖,令叶家女眷入宫参与花朝祈福。
叶府茂疑惑不解,“往些年宫中的花朝祈福,只有命妇能参与,为何今年改了礼制?”
陶慧附和道:“是啊,我未得诰命,怎么也收到请帖?而且还特意说要带蓁蓁去。”
叶府茂挥手,“能进宫参与花朝祈福是莫大的殊荣,想来是蓁蓁前些日子在宫中侍奉盛阳长公主,所以长公主殿下特意给了这个殊荣。”
陶慧颔首,“如此说来,是蓁蓁的福气。”
宋千逢默默听着,这福气真不想要。
而且她是被困在镇国公府中,哪有什么侍奉明珠的事,难不成明珠还惦记着她打的那颗乌龙球,所以特意点名于她。
陶慧笑道:“进宫花朝祈福是大事,后宫娘娘和公主们、内外命妇都要去,叶家可不能丢了脸面,还有十来日,我先买些料子做新衣,再教蓁蓁花朝祈福的规矩。”
叶府茂点头,亲昵地拍了拍陶慧的手,说道:“夫人费心了。”
他又看向垂头盯着脚尖看的人,郑重道:“这些日子在府中好生学规矩,也莫要整天跟着云策往外跑了,听清楚没有?”
宋千逢瘪嘴,点头回道:“是,爹爹。”
接下来的日子,宋千逢跟着陶慧学礼仪,好在她前世在宫中参与过好多年的花朝祈福,规矩门清儿。
她装作不会的模样,懵懂地跟着学,但一学就会,府中人都说她学得又快又好。
闲暇时,因不能出府,便在后院放风筝玩。
宋千逢轻轻提起风筝,随着一阵轻拂的春风,她缓缓地奔跑起来,手中的线慢慢释放。
燕子风筝渐渐离开了地面,轻盈地升入了空中,在空中盘旋,在云间翱翔,与春风共舞。
待风筝高飞,她便站在院中,将风筝收放自如,时而滚出银线任风筝突进天际,时而滚回银线将风筝拉回,熟稔掌控着,让它无法失控。
梦觉抬首看了眼风筝,问道:“主子,花朝节为何不能带我进宫?”
宋千逢拉动着银线,回道:“入宫祈福,不能带侍女,而且祈福之人的姓名都是记载于册的,多一人都不行。”
梦觉担心道:“那主子在宫中出了事怎么办?”
宋千逢浅笑道:“宫闱重重深,哪个不要命的敢在宫中行事?而且花朝祈福那日,禁军和羽林卫都守着呢,说不准还有锦衣卫的人,小梦觉用不着担心。”
梦觉抱剑,眉头紧锁,满脸担心的模样。
宋千逢瞥了眼不高兴的人,风筝被吹得太远,她收紧银线往回拉,继续说道:“按以往的规矩,宫中花朝节会持续三日,若三日后我未归,小梦觉再担心。”
她安慰道:“小梦觉放心,花朝祈福罢了,又不是其余什么事。”
话落,想起秋水也会参与花朝祈福,皱了皱眉头,若说谁会是变数,只有秋水,自己同秋水实在太熟了,届时被她看破身份便不好了。
梦觉妥协道:“好吧,那我在家里等主子回来,主子可千万要小心着,皇室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要不是主子不许她报仇,她非不得让长野把皇宫踏平,将那些害过主子的都杀掉!
长野……
嗯?
怎么觉得忘了什么事。
梦觉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说道:“主子,我忘记给长野写信了!”
宋千逢笑道:“他不是给你写了好几封吗?”
萧长野为了给梦觉送信,不惜暴露南川在彧都潜藏的暗探,让暗探转交信件给梦觉。
“是啊,他给我寄了信,”梦觉点头,“可是我忘记回信了。”
宋千逢闻言轻笑,那混账小子没收到回信,还不知有多跳脚呢,脑中已经能幻想那混账踩着案桌,痛骂她把梦觉带走。
梦觉继续道:“算了,反正他总是写些我看不懂的,不回信也没事。”
宋千逢道:“还是回一封,莫把人急来彧都才是。”
梦觉点头,“好吧。”
忽而,一阵狂风卷着燕子风筝猛窜与挣扎,宋千逢被银线勒住了手,刺痛袭来,被银线割破了手指,她轻“嘶”了声。
梦觉见状立即挥剑斩断风筝线。
“主子!”
“没事。”
宋千逢抬眸看那飞远的断线风筝,好巧不巧,那燕子风筝飘去的方向正是镇国公府,不由得想起徐锲。
该拿他怎么办啊?
春风料峭,她冷不丁地打了个颤,细细思索要给他的答案。
越想越头疼,思绪纠缠不清。
……
是夜,月明星稀,阒然无声。
长剑破空打碎寂静,梦觉剑指来人,恶声道:“你又来干什么?!”
一袭银白长袍的人岿然不动。
宋千逢无奈叹息,“小梦觉,你先回去歇息吧。”
梦觉气愤,她又说了声,“无妨的,他不会如何。”
待梦觉收剑离开,宋千逢拢了拢外衫,看向屋中负手而立的人,讥诮道:“怎么,堂堂国公爷也学着登徒子,爬姑娘家的墙头,还闯人家的闺房。”
徐锲垂眸看她,语气寡淡回道:“你若不喜,方才大可让梦觉将我杀了。”
“……”宋千逢懒懒看着他,问道:“你为何会来?”
徐锲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出,将拿着的物什放在宋千逢眼前的案上,勾唇道:“来还你的风筝。”
燕子风筝乖巧地躺在案上,全然没有白日时才将她手指割破的狰狞之象。
宋千逢扫了眼燕子风筝,眸中闪过冷色,质问道:“你又派人盯着我?”
若非如此,他怎知这风筝是她的。
“我的人离得很远,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罢了。”
“呵,”宋千逢冷哼,“盯着我就是盯着,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她看向徐锲的眼神冷冽,继续道:“你是觉得我会跑,所以才盯着我,是吗?”
徐锲默然。
算是承认。
宋千逢有些气结,他定然看出她想离开彧都,所以不愿放手,那她的答案只能有一个。
在他身边。
以前是将她困在镇国公府,如今是将她困在彧都,并无多大的分别。
“我只是想再多看你些时日,”徐锲眸色幽暗,留恋地落在她的身上,而后温声道:“再多陪陪我,好不好?”
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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