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黑月光洗白手册 > 第98章 咬
    良久,夜幕降临。

    城郊荒庙中血气冲天,遍地尸体。

    在一片黑衣人中,有几具尸体穿着锦衣华服。

    萧长野割下最后一个头颅,踩在脚下当垫脚石,将怀中的东西抛给徐锲,“你的东西。”

    徐锲打开残余的账簿查看,又翻开好几封信查看,上头有樊知彰的私印与萧长野的私印,足以证明樊知彰通敌之罪。

    萧长野开口道:“徐锲,你当真不愿投入南川吗?你何必替萧显那个伪君子做事,我们一同踏平东阙,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徐锲将证据塞回衣襟中,冷漠回道:“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萧长野蹙眉,而后“哦”了声,继续道:“你就只对宋千逢的事感兴趣是吧!”

    徐锲沉眸。

    萧长野笑道:“那你就更该同我联手了,毕竟萧显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徐锲置若罔闻,转身离开。

    萧长野看着他的背影,不屑道:“真他娘的装。”

    莫长风上前,蹙眉问道:“明日当真要放虎归山?”

    萧长野一脚将头颅踹开,心烦意燥道:“放。”

    莫长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示意道:“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萧长野眼神阴鸷,“必须得放,这里少了个人,想来是徐锲留了一手。”

    莫长风疑惑:“少了谁?”

    萧长野回道:“周冲。”

    料峭夜风拂过,翻起荒庙中挂着的经幡,端坐于香案之上的大佛面容慈祥,正垂眸凝视着庙宇,佛身上溅满了污血。

    花音轩。

    宋千逢抬首望着茶花树,前几日上头还坠满了花朵,今夜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只剩孤零零的几朵还留在枝桠间。

    身后一暖,有人替她披了件狐裘。

    她回头看见徐锲,“事做完了?”

    徐锲颔首,“我逮了个人藏着,待明日我们顺利离开,我再将那人的位置告知萧长野。”

    宋千逢拉紧狐裘,恍然道:“明日离开,以后怕是不会再来。”

    徐锲袖下的手紧攥,知晓她是舍不得萧云策,开口问道:“之后你想去何处?”

    宋千逢笑道:“先回一趟扶州看看黄月,之后的路随便走都行。”

    徐锲心脏钝痛,“你不管……”

    我了吗?

    宋千逢问道:“不管什么?”

    徐锲眸中闪过冷色,随口道:“你不管叶明承吗?他去淮州也不知赚够钱没,你不去淮州看他?”

    宋千逢眉头轻皱,“是啊,这三月之期也快到了,不知三哥哥那情形如何,待回扶州后,我同他写封信问问。”

    “说起来此番拿到樊知彰的罪证,樊家满门抄斩的罪名已定死,也算替叶家人出了口恶气。”

    徐锲静静听着身旁人挂心旁人,眸色愈发冷沉。

    蓦然,耳朵被人轻碰了下,他愕然扭头,对上一双笑眼。

    宋千逢给徐锲簪了朵红茶花,笑吟吟解释道:“今日是南川的春日节,有簪花的习俗,传闻在今日簪花,往后的日子能平安顺遂。”

    徐锲嘴唇翕动,眼尾有些泛红,隐忍的情意从眼神中溢出,藏于夜色中。

    他摘下一朵红茶花,别进宋千逢的发髻间,细长的手指轻勾着她额前的碎发拂于耳后,眸光熠熠满是炙热。

    “平安顺遂。”

    ……

    翌日。

    宋千逢带着梦觉和徐锲离开南川。

    萧长野将三人送到城门外,宋千逢抬头便看见城门上挂着的骷髅头,白森森的,瘆人得很。

    萧长野面色不虞,不敢发作,有些委屈道:“师父,不许忘记回来看我。”

    “知道了知道了,”梦觉拉紧缰绳,喜不自胜道:“主子,坐好啦,我们走喽!”

    随着“驾”的一声,红鬃马飞驰奔出,宋千逢戴着的帷帽迎风飘舞。

    萧长野看向徐锲,质问道:“你将周冲藏哪儿去了?”

    “杀了,头颅挂在祭坛东南方的树上。”

    徐锲说着挥鞭,骑马扬长而去。

    萧长野闻言脸色大变,怒吼:“徐锲!”

    祭坛!

    那可是埋他父王的地方!

    徐锲竟然敢将死人头颅挂进祭坛!

    这个疯子到底在想什么!

    宋千逢与梦觉共骑一匹马,她开口道:“奇怪,萧长野当真愿意放你离开。”

    梦觉回道:“我咬了他两口。他便消气了。”

    “咬?”宋千逢疑惑,隐约觉得孩子被骗了,蹙眉问道:“你咬他哪儿了?”

    “就嘴呀,跟咬棉糖一样。”

    宋千逢闻言黑脸,傻孩子真被人骗了,咬牙切齿骂了句“混账东西”,紧接着嘱咐道:“小梦觉,以后可不许再咬他,这种事只能同心上人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宋千逢磨牙,“除了咬,还有肌肤之亲,这些都只能同心上人做,以后若再遇到那混账东西,离他远些。”

    “好,”梦觉不明白,但主子这样说就是有主子的理由,想到许多年前瞧见某个人和主子咬过。

    她开口问道:“那徐锲是主子的心上人吗?”

    宋千逢险些从马上掉下去,余光扫过身后跟着的人,压低声音道:“他不是!”

    梦觉疑惑:“那为何你们会咬嘴?”

    许多年前,那时她还是怀庆王的死士十六,趴在墙头准备刺杀宋千逢,结果瞧见她在院中躺着晒太阳,似乎是在睡觉,然后出来个男子,那男子呆呆望着她很久,一直望到夕阳落山。

    自己都快等睡着了,最后瞧见那男子俯身轻咬了下躺在太师椅中的人,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趁男子离开,她飞身入院想动手,结果那男子又忽然折回来,不要命般杀向她,引来许多府兵,她不得已只能先行离开。

    那是她唯一一次快得手,之后日日吃宋千逢给的美味,觉得她是个好人,就忘记要杀她。

    那咬人的男子就是徐锲。

    宋千逢听到梦觉的话惊然,莫不是徐锲同梦觉说了那夜中药之事?

    她忙说道:“小梦觉,不许信他的所言所行,将此事忘干净。”

    “好,我都听主子的。”

    内力极好的某人听清这番谈话,紧攥的缰绳勒出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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