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青话说到一半,方迟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她问完,那邻居开心的不行:“对对对,就是这么高,那小脸蛋长的真是精致啊。”

    方迟听到这话,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目光阴沉。

    他和时染平日里行程基本都会互通一下,这两天因为她闹脾气,方迟也不想惯着她,也就没联系。

    昨天知道徐副总给她放了半月假,没想到今天就来老师和师娘这儿告状来了。

    怪不得平日对自己这么好的两人,今日却这般刁难。

    他余光扫见旁边微微蹙起秀眉的赵青青,觉得时染不仅刁蛮任性,更是心机深沉。

    眼看着两人等了快两个小时,师娘让邹冠玉给他打了电话。

    “小迟啊,我和你师娘这边实在抽不开身,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再找你。”

    方迟压着情绪应了声“好”,电话一挂断,眼底冷意更甚。

    那邻居却似没发现一般,继续问:“你们认识啊?她有男朋友吗?”

    方迟没答这句,却开口问了她一句:“你今天看到邹老师夫妇出门了吗?”

    那邻居想了想:“早上的话,我没注意,不过那姑娘来了之后没见邹老师他们出过门,而且那姑娘走了没多久,你们就到了。”

    “我就看你们在外面站很久了,才好奇出来问问。”

    小赵出来的时间短,这邻居恰好没看到。

    但这些话,恰恰好验证了方迟的猜想。

    时染刚走,老师就喊他过来,也不让进门。

    这哪是有事,分明就是替时染出气。

    赵青青看着他的脸色,软着嗓音安慰:“迟哥,你先别生气,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们两个只是闹了些矛盾,她不至于在邹老师面前说你坏话,就算她真说了什么,邹老师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说是吧。”

    “今天这个事情肯定有什么误会,你好好给时染姐谈谈,她那么喜欢你,你一直这样不理人,会让她伤心的。”

    方迟本就愠怒的神色,因为她的劝说,更加恼火。

    事情就摆在眼前,青青还替她说话。

    他是真想不明白,青青这么温柔单纯,时染怎么就看她不顺眼?

    就一个手串也值当闹着分手,还闹到邹老师面前?

    方迟越想越气,开车把赵青青送回住处,就一路直去了时染租的小公寓。

    “时染!”

    他一边砰砰敲门,一边大声喊人。

    眼底怒气似有实质,下一瞬就能燃烧起来。

    旁边邻居被吓到,开了个门缝提醒:“先生你别敲了,旁边的租户两天都没回来了。”

    方迟带着口zhao,那人一时没认出来他。

    又害怕他是什么不要命的疯子,说完便迅速关上门。

    两天没回来?

    这公寓是他认识时染的时候,她就住着的,除了这儿,她无处可去。

    这会休假,怎么会两天没回来?

    他隐忍怒气,时染的电话还没拨通,堂妹方思思先打来了。

    方迟皱眉接通,还未开口,那边便兴奋地问:“哥我听你助理说,时染你给时染分手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公开和青青在一块的事?”

    方思思很崇拜方迟这个堂哥,也很喜欢赵青青这个温柔邻家姐姐。

    她有多喜欢他们,就有多厌恶时染。

    一个没权没势的孤儿,除了长的漂亮些,怎么能配得上你自己影帝哥哥?

    这句话让方迟眉头皱的更紧:“你添什么乱?我什么时候和青青在一起了?”

    方思思震惊:“不是,哥,你什么意思?”

    “你可是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把那个檀香手串送给了青青姐,你要是不和她一起,你让她以后怎么在人前抬得起头?”

    方迟愕然:“你什么意思?”

    “你,你不知道那个檀香手串是干什么的吗?”方思思也愣了下,“那不是你上普陀山求来的吗?”

    方迟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那个檀香手串送给青青就得给她在一块,普陀山又怎么回事?”

    “你真不知道吗?那你手串哪来的?都说这普陀山求姻缘很灵验,那个檀香手串就是普陀山求姻缘特有的。”

    这话惹得他愣了一瞬。

    方思思又道:“但我看你上面还有莲花纹路,那个应该也是求了平安的意思。”

    方迟靠在墙上,食指无意识的在手机背面磨搓,思考着她的话。

    这手串是他大病一场后,时染送的。

    那会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正是情浓意浓的时候,礼物不贵重,戴在手上时却也是满心欢喜。

    时染说,是保平安的,让他一定好好戴着。

    他一戴便戴了五年。

    如今再回想时染那时的神情,少女娇俏,欣喜,满眼爱意的模样,依然会让他动容。

    “哥?”见他不说话,方思思喊了声,“很多人都知道檀香手串求姻缘,你现在送给了青青姐,网上早都传开你们有恋情的消息了。”

    方迟刚回神,又怔住。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但是时染这么闹得原因,他倒是明白了。

    檀香手串是她求的姻缘,她能接受他不带着,却不能接受被他送出去。

    这么想着,他便轻笑一声。

    时染闹得这么凶,又是分手,又是离开团队,还找老师告状,都是做给自己的。

    让自己知道,她对他们的姻缘有多看重。

    “哥?”

    方迟回神:“管好你自己毕业的事,我的事你少问。”

    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准备给时染打个电话。

    --

    时染从邹冠玉家出来后,本来打算回家休息,却不自觉一路开车到了普陀山山脚下。

    她下车往山顶看了一眼,隐隐约约可见庙宇。

    长这么大,她一共来过这儿三次。

    第一次是父母离世后,她寄养在陆家,陆家老夫人带她来的,为的是给父母点往生灯。

    第二次为了方迟,一步一叩首求他了平安,为他们求了姻缘。

    第三次是方迟平安无事后她来还愿,还顺便为他们的姻缘系上了普陀山独有的玉牌红巾。

    三次为显心诚,顺着台阶慢慢走上去的,这次时染直接坐了个索道到了半山腰。

    上山有风,她拢了下外套,绕过前殿,直接去了后面的许愿树。

    是一棵活了几百年的老槐树,枝干繁茂,郁郁葱葱,上面挂满了红巾。

    她伸手摸了摸当年挂的玉牌,即便经过三年岁月洗礼,它依然看着晶莹剔透,下面的红巾也未见半分褪色。

    【惟愿方迟和时染,长长久久】

    时染抬手想要拿下来。

    只是许愿牌挂的太多,缠缠绕绕,这个怎么也解不下来。

    人都已经走散了,又何必痴缠?

    她双手握住玉牌,猛地用力,咔嚓一声,碎成两半,只是红巾缠绕,仍上下两截都挂在树上。

    旁边还挂着她为方迟挂的平安福。

    【惟祝方迟一生顺遂,得偿所愿】

    她扯了扯,只把流苏扯掉了,红巾裂开,却仍牢牢挂在树上。

    时染想看看能不能找个剪刀之类的,把他们剪下来。

    还没找到,看听到了手机响。

    是方迟。

    她站在廊下,目光落在被她折断的玉牌上。

    方迟在电话那端等了很久,电话都要自动挂掉的时候,才被接通。

    “有事?”时染语气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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