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是？”
“我接了年前那部剧，再好好看看剧本，最近要开始选角，等布景结束，差不多下月初开拍。”
林牧惊讶：“这么快？”
然后又遗憾：“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年哥给我接这部戏了，跟着你拍就好了。”
时染拍拍他肩膀：“以后机会多的是。”
她话音落，看着林牧目光落在自己身后，也扭头跟着看过去。
明霏一身棕色长裙，外面套了件黑色呢子外套，气质优雅，风姿绰约，踩着高跟鞋过来。
她对着时染招招手，脸上带着笑。
“咱公司的新艺人吗？气质这么好？”林牧小声问。
时染摇了下头：“你先去上课。”
她直接赶人，林牧知道最近陆氏，连带着陆家事情都很多，现在不知道来人身份，他还是先别多问了。
等林牧走远，明霏正好到她身前。
时染对她微微点头：“明小姐，好巧。”
她轻笑：“不巧，我专门来找你的。”
找她？
时染垂了下眸子，轻笑一声。
“劝我同陆远舟离婚吗？”
这话出口，明霏眼中露出几分意外。
昨天程云明明白白拒绝了陆叔公提议联姻的事情，她以为都拒绝了，程云应该不会再同时染说。
难道是，程云考虑之后，又同意了？
不过联姻这事，明霏自己都很意外。
来北江之前，陆爷爷并没有给她提过这事。
一直到昨天，在陆家的时候，她才知道，陆爷爷有联姻的想法。
明霏听到的时候，意外程度，不亚于现在听到时染明明白白询问出这件事。
“我说，联姻不是我的想法，你信吗？”
时染看着她：“我信不信重要吗？”
“那你想离婚吗？”
“不想。”时染直截了当。
她若不爱，自然无所谓。
可她清楚，自己心里对陆远舟的情感，早就和最初不同了。
那时候，陆远舟是小叔，那种自小被打下的长辈烙印，那无形中的禁忌感，以及陆远舟心有所属这个事实，每一点都在阻止时染去爱他。
她不爱，所以可以毫无负担地和陆远舟提出一年之约。
但现在，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也知道陆远舟心里面没人。
虽然她仍提出一年约定，她最初在赌，赌陆远舟会爱上她。
后来明白，自己赌赢了。
陆远舟那些无意识的动作，小心揽她入怀，燥热的身体……
既然相爱，又为什么要分开？
明霏看着她：“那你有想过陆氏吗？”
时染后背微微僵直，这话直直扎在她心上。
自己也想自私一点，可陆氏怎么办？
陆家，还有陆氏的员工……
明霏和她目光相对，余光注意到，她攥紧的手。
时染慢慢开口：“所以你是来告诉我，陆远舟你势在必得？”
听到这话，明霏笑了声：“那倒不是，其实我今天来找你，不是同你说这个的。”
时染微微蹙眉，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明霏，时染能感受到，她和陆叔公一样，对自己淡淡的轻视。
时染其实挺不理解他们这种人的，明明不喜欢她，还要凑上来。
让大家都不痛快，有什么意思？
“明小姐，我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既然如此，也应该没什么好说才对。”
听到这话，明霏意外于她的直白，意外之后，眼中又浮现几分别的情绪。
不过也是转瞬即逝。
她这样被世家严格教养出的孩子，是不允许喜形于色的。
明霏笑得温柔得体：“好奇你的工作，所以能带我看看吗？”
她看出时染要说拒绝的话，先她一步开口：“陆家大嫂不是说，可以找你吗？”
时染的话卡在嗓子，竟拿程云来压她。
“走吧。”她不再废话，转身往公司走。
电梯里，明霏问：“导演这工作有意思吗？”
时染抬眸看她：“对于自己看不起的职业，你不该感兴趣才对。”
明霏这人倒是坦荡，点了点头：“我是你对感兴趣。”
这更扯淡了。
时染直接没回，冷淡的情绪却写满了，无语。
看她直白的神情，明霏微微挑眉。
“越接触，我反而有些羡慕你。”
“在明家，除了得体的笑，是不被允许露出以外情绪的。”
时染听着，接了一句：“像你这样对外人吐槽自己的家族，不会被罚吗？”
明霏愣了一下：“自然会。”
她轻笑：“那你会告密吗？”
“会，我录音了，晚点就给你们家人发过去。”时染胡乱说着。
想让她生气，然后离自己远点。
电梯内静了片刻，然后门打开，时染率先走出去。
明霏慢了半步跟过去：“他们若是知道，我大概会被罚跪祠堂三天，也或许是一周。”
“所以呢？想让我同情你？”
“你不用对我敌意这么大，我和你其实本质上，也没有太大区别不是吗？”
时染笑了：“你错了，我们区别很大，至少在你心里，是这样，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女，而我命如草芥，你轻视我，同样轻视我的职业。”
这样直白的话，明霏的确没有听过。
她顿了片刻：“但我羡慕你，却是真的。”
“你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是女子，却能越过陆家男人，去送葬，羡慕你……”
“够了！”
时染把手里的文件砸在桌上，盯着她的目光带上几分凶狠，眼尾却有些泛红。
“你若是羡慕，就让你家里的人去死！”
“这样的羡慕我不需要，我只要爷爷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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