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姜岁欢的房间内,九儿绘声绘色的为小姐讲述着刚看到的八卦。

    “小姐没在现场真是可惜,那两个蠢货,竟然在一众下属面前打起来了。”

    “我今天才知道,扬名在外的战场女将萧令仪,竟是一个难缠的泼妇。”

    “你知道她当时骂得有多脏吗,秦淮景祖宗八辈全部被她问候了一遍。”

    “这副作派,哪里还有什么女侯威仪,简直比村口死了丈夫又偷人的寡妇还要胡搅蛮缠。”

    阿忍低低咳了一声,提醒九儿不要在小姐面前说这些污言秽语。

    九儿连忙捂住嘴巴,“对不起啊小姐,是我得意忘形了,我也没想到萧令仪还有这样一面。即将要做女侯的人,嘴脸简直不忍目睹。”

    姜岁欢轻轻抚摸着在怀中睡得正香的雪团儿。

    虽然她没在现场,从九儿汇报来的只言片语中不难猜想,得知秦淮景要娶方梨为平妻后,萧令仪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愧是司辰调教出来的人,成衣铺那掌柜倒是有点本事。

    三言两语,便将秦淮景与方梨那点事透露出去。

    秦淮景做梦也不会想到,小朱氏和方梨已经被他软禁,娶平妻的事情还是没瞒住。

    姜岁欢问:“秦淮景就由着萧令仪在那么多人面前问候他的祖宗八辈?”

    追根溯源,秦淮景的老祖宗,与当今陛下的老祖宗可是同一人。

    萧令仪吃了熊心豹子胆,连陛下的祖先都敢侮辱。

    一旦上面追究此事,后果可大可小。

    九儿分享八卦的欲望再次被勾起。

    “秦淮景肯定是制止了,不过萧令仪当时正在气头上,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情急之下,秦淮景抽了她一巴掌,世界终于安静了。”

    九儿武力值不如阿忍,轻功学得却很不错。

    从萧令仪带着婢女一路杀到秦淮景面前,九儿和阿忍便在后面跟踪看热闹。

    果然不负二人所望,被她们看到了一场精彩大戏。

    在九儿的描述下,挨了巴掌的萧令仪不顾形象的失声大哭,简直比后宅子里受了欺负的小媳妇还要委屈一万倍。

    秦淮景哄是哄了,成效不大。

    萧令仪发疯的样子太可怕,十个泼妇也不及她万分之一。

    “姓秦的也够卑鄙,在萧令仪的逼迫下,竟然把锅甩在小姐头上。”

    “他说方梨是在小姐的设计下爬上了他的床,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他对方梨都没有任何好感。”

    “还说小姐心理扭曲,连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

    “你都不知道萧令仪当时的表情有多可怕,那样子简直像要吃人。”

    要不是担心曝露自己,秦淮景出言诋毁小姐时,九儿就冲过去揍人了。

    姜岁欢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雪团儿脖子上的金铃铛。

    “看来秦府这个腌臜地方,是时候脱身离开了。”

    姜岁欢预测秦淮景今日定会找自己来闹。

    果然到了下午,秦淮景带着满脸的怒气找上了门。

    “姜岁欢,我有话要单独与你说!”

    目光瞟向在房间里干杂活的阿忍和九儿,不客气地命令道:“你们两个先出去。”

    阿忍直接无视对方,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

    九儿送了他一记大大的白眼,用鸡毛掸子假模样式的清理着灰尘。

    这不是秦淮景第一次在两个婢女面前吃瘪受气。

    换做从前也就忍了,今天绝对不能忍。

    大步朝九儿面前走过去,抬手就要抽她巴掌。

    九儿轻松躲过他的袭击,身姿轻盈地向后退了一步,“将军这是在发什么疯?”

    一击不成,秦淮景又要偷袭第二次。

    手臂还没落下来,就被阿忍一掌拦在半空。

    “我二人若犯了错,自有小姐下令责罚,将军无权过多干预。”

    秦淮景最恨的就是这个阿忍。

    不久前,她在伽蓝寺门前数次以武力挑衅萧令仪,这个仇,他早想报了。

    反正也打算与姜岁欢撕破脸,不如亲自教她房里的奴才重新做人。

    秦淮景并没有把一个小婢女放在眼里。

    明知道阿忍学过一些功夫,也不过是些花拳绣腿,不惧威胁性。

    “你们两个奴才,本将军今日一定要狠狠教训。”

    只要弄死这二人,剩下姜岁欢这个病秧子,还不是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商户孤女,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然而现实却让秦淮景大受打击。

    被他瞧之不起的阿忍,会的哪里是什么花拳绣腿。

    都没看清她如何出招,就被当胸一脚踢飞了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时秦淮景还在想,是他反应太慢?还是阿忍出招的速度快到惊人?

    怎么可能连一招都斗不过?

    偷眼去看姜岁欢,姿态慵懒地靠在软榻上,腿上盖着一块白色毛皮,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姜岁欢,你就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奴才以下犯上?”

    姜岁欢冲阿忍和九儿做了一个退离的手势。

    “先出去吧,容我和将军单独说几句话。”

    九儿和阿忍相继离开,看都没看躺在地上的秦淮景一眼。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在姜岁欢面前被折辱尊严。

    挣扎起身,快步走到软榻前,朝阿忍和九儿离开的方向指过去。

    “那两个婢女,今晚必须死。”

    姜岁欢“啪”地一声合上书本,“多余的废话自不必说,直切主题吧。”

    秦淮景神色微怔,“什么意思?”

    姜岁欢开门见山的问:“像条疯狗似的闯到我面前,是不是在萧令仪面前受了窝囊气?”

    “你敢说我是条疯狗?”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想到萧令仪以腹中孩儿的性命相逼,秦淮景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尽快得到解决。

    在软榻旁的椅子上坐下,秦淮景强迫自己不要在姜岁欢面前盛气凌人。

    “岁欢,夫妻一场,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聊一聊?”

    姜岁欢语气软软,“好啊,你说,我听。”

    看到她那无害的眼神,秦淮景才意识到,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他在大发雷霆。

    姜岁欢的情绪始终很稳定。

    就连被要求自贬为妾,她也不会像萧令仪那样对着他大吼大叫。

    印象中的萧令仪知性大方,就算遇事也不会失态。

    可是今天,萧令仪的种种表现,让他怀疑自己心心念念所爱之人,是不是被人给夺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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