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海恼火的看了一眼阿红,

    “你别闹了,我们是带你去过好日子。”

    “留在这个团队里,你儿子还会被饿死的。”

    其实没人认为庞子渊能活下来。

    庞正宫虽然能够找出食物来,可是渐渐的,他拿回家的食物越来越少。

    水价越来越高的情形下,能够用来吃的食物,就更加的匮乏了。

    大多数的食物,都要拿来换水。

    再加上大家都知道,庞正宫能够找到食物。

    所以很多人会找庞正宫借吃的喝的。

    借了又从来没见还过。

    尤其是韦玲霞,借的最多。

    因为韦玲霞和阿红的亲戚关系,韦玲霞经常被丈夫陈怀海殴打,并且克扣吃的。

    每次韦玲霞饿了,就会来找阿红哭诉。

    并且到庞家来吃吃喝喝。

    后来庞正宫拿回家的食物越来越少,庞子渊饿着的日子越来越多。

    阿红再没有多余的食物给韦玲霞后。

    韦玲霞也不去庞家了。

    后来阿红反过来求过韦玲霞几次,希望韦玲霞给庞子渊一点吃的。

    可是韦玲霞拒绝了。

    倒也不是真的拒绝。

    而是陈怀海希望阿红能够陪他几次。

    按次给阿红食物。

    他将这个意图告知给了韦玲霞。

    韦玲霞心里讨厌起了阿红,刻意拒绝了阿红。

    反正庞子渊死不死的,跟阿红的关系不大。

    现在既然陈怀海撞上了阿红,韦玲霞也只能一边在心中暗恨阿红是个勾人的贱货。

    一边帮着陈怀海,把阿红拖着走。

    阿红一边叫着,期待周围的人能够帮帮她。

    呼喊时月白,也只是阿红情急之下罢了。

    周围的人神情麻木,当初陈家的人找时家的麻烦,她们不敢管。

    时月白殴打陈怀海,她们也不敢管。

    现在阿红被陈怀海和韦玲霞联手拖拽。

    她们同样不敢管。

    阿红的脸上有泪,她看着周围那一张张麻木的脸,忍不住惨然的笑。

    “你们都借过我家的食物,为什么你们不能帮一帮我?”

    只要出来几个人,哪怕几个人,拦住陈怀海和韦玲霞就可以。

    陈怀海和韦玲霞一点儿都不可怕啊。

    站在各个篷布前面的女人和孩子,看着阿红被越拖越远。

    她们怎么帮?

    她们也很饿,她们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活下去。

    要是万一被陈怀海和韦玲霞打死了,谁来照顾她们的孩子?

    人命如草芥,却又人人惜命。

    就在阿红绝望之际,前方,时月白坐着轮椅的身影,缓缓的转了过来。

    她浑身上下被洗的很干净,一张超级大馒头般的脸,肉乎乎的。

    眼睛却又特别的明亮。

    陈怀海和韦玲霞同时停在原地。

    他们回头看了一眼。

    刚才,时月白不是在他们的后面吗?

    没记错的话,时月白当时和怪怪正在说话。

    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愿意把命给我,那这个人就是我的了。”

    时月白的手里,拿着一根长棍。

    这根长棍看起来,就跟普通的竹竿差不多。

    大概两米的样子。

    看起来好像用力一折,就会断裂一般的不牢靠。

    但陈怀海眼神忌惮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被时月白手里的这根长棍打过。

    “肥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是带我这不懂事的晚辈离开罢了。”

    陈怀海梗着脖子,

    “我这次又没惹你。”

    他踹了韦玲霞一脚。

    韦玲霞反应过来,“对,我是阿红的阿姨,我们准备离开这儿,我带她走不行吗?”

    被两人桎梏着手腕的阿红,拼命的摇头,

    “不,我不愿意走,月白你救我。”

    “只要救了我,我的命是你的了,你要我杀人放火,我都愿意。”

    时月白用长棍指了指阿红,对陈怀海说,

    “你看,她都这么说了,我正好缺个帮我杀人放火的人。”

    “今儿你们要么把人放了,要么就死在这儿。”

    陈怀海的眼眸深沉,一只手拽着阿红,一只手往后,捏着后腰上的刀。

    突然,他朝着时月白扑过去,

    “我放你妈!”

    但是,还没等陈怀海的刀捅入时月白的身体,她伸手扭住陈怀海的手腕。

    将他一扯。

    旁人就只见,陈怀海手里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时月白的手上。

    她动作熟练的,将陈怀海踢了一脚,转过他的身体。

    让他跪在地上,反手被她剪着。

    “给你个机会,阿红。”

    时月白抬手,递出手里收缴到的刀,

    “你不是说愿意为我杀人放火吗?”

    “喏,杀了他,往后你就是我们时家的人。”

    时月白超贴心的,还将刀柄递到阿红的面前。

    阿红的另一只手,在韦玲霞的手里拽着。

    她和韦玲霞还没回过神来。

    从时月白出现,到陈怀海被时月白收缴了刀,制服在地上。

    时间很短,短到很多人都没有发现,时月白这是怎么做到的。

    韦玲霞反应过来,拉了阿红一把,

    “别听她的!”

    “走开!”

    阿红流着泪,一把甩开韦玲霞。

    她朝着时月白走,颤抖着双手,接过了时月白手里的刀。

    她不敢杀人的。

    可是

    阿红一刀,割在陈怀海的脖颈上。

    可是她如果不弄死陈怀海,陈怀海就会弄死她和庞子渊。

    甚至庞正宫,也不会被陈怀海放过。

    “太浅了。”

    时月白歪头瞧着陈怀海的脖子。

    那里就浅浅的一道血痕,连鸡都杀不死。

    别说杀人了。

    陈怀海双眼爆凸,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身。

    他身上有着滔天的愤怒,以及一种莫名而来的恐惧。

    “阿红你这个贱人,我可是你的叔叔,你敢伤我,你!”

    陈怀海的话还没落音,阿红颤抖着手,握紧手里的刀,对着陈怀海的喉咙又是一刀捅进去。

    鲜血汩汩。

    陈怀海不敢置信的看着阿红。

    她早已经泪眼模糊,看不清前方的血腥。

    韦玲霞大喊了一声,“老公!!”

    她要扑过来。

    时月白一长棍捅过去,直接捅在韦玲霞的肚子上。

    “执迷不悟!”

    她的超级巨大白馒头脸上,是一股恨铁不成钢,

    “你到现在还帮着这个男人?”

    韦玲霞满身都是伤。

    都是陈怀海打的。

    其实时月白根本没用什么力,韦玲霞就疼的蜷缩在了地上。

    她双眸愤恨的看着阿红,

    “你敢杀我男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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