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化阵就是这样,效果很慢。
它不是一下子就能把食物里的辐射污染给全部净化成0的。
而是一点一点的净化。
除了比较耗费时月白的魂力外,也比较让时月白省心。
净化咒就会快一点儿。
但时月白没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等着时幺幺挖出一个土豆,就净化一个土豆。
所以土豆放在净化阵上面,时间越长,辐射污染就越低。
农雅思听了时月白的,果真从最下面找出了几个0辐射污染的土豆。
她用水将土豆洗了洗。
时月白在旁边提醒她,“把皮刮了。”
农雅思的手顿了顿。
还是按照时月白的吩咐做了。
在废土里,能有点儿吃的,都是直接裹腹了。
农雅思看到了好多次,阿红和怪怪吃土豆,都是连皮一起吞。
连皮上的灰也没弄干净。
所以时月白这要求,已经算得上浪费食物了。
但无所谓,她们家的土豆真的很多。
时月白去看时祥瑞。
时祥瑞被放在了篷布里的床垫子上。
她已经一个月大了,不像刚出生那会儿,吃了就睡,睡了就吃。
见到时月白过来,小家伙舞着手,蹬着肉乎乎的小脚,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时月白看。
那一瞬间,时月白有点儿想弄个逗猫棒来,逗一逗这小孩儿。
她面无表情的瞪着时祥瑞。
突然,时祥瑞就咯咯咯的笑了。
时月白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冷声说,
“笑什么笑?小样儿!”
“别以为你做出一副可爱的样子,以后就不用干活儿了。”
一旁的时二嫂侧了侧耳朵,忍不住笑出了声。
月白啊。
她们家的月白,真是个让人安全感满满的姑娘。
时二嫂想起丈夫死了之后,月白一人担起了这个家。
她就忍不住心头酸涩。
让她眼睛刺痛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急忙摸索着去找了净水,用水把眼睛洗干净。
一睁眼,她又看到了一片朦胧的白光。
这白光中,似乎还有几个隐隐绰绰的人影在晃动。
时二嫂使劲儿的眨了两下眼睛,这一片白光都没有从她眼前消失。
“月白!”
时二嫂发出一声惊呼。
她感到很慌张,莫非自己的脑病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她都看到了天堂!
时月白飞快的转动轮椅,来到时二嫂的身边。
她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时二嫂,
“你怎么了?”
时二嫂又流出了眼泪。
她要死了,可是她的女儿还小,时祥瑞还没有长大。
那些人又来骂她们一窝智障傻子了,谁开枪打死他们?
整个时家,就只有她一个听力极好的人。
废土固然让人绝望,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死了。
就还有那么多那么多,让她没法放心去死的人与事。
时二嫂哭的更厉害,眼泪一汩汩的流。
黑黄色的眼泪,把她整张白净漂亮的脸都染的黑黑黄黄的。
那些眼泪不仅刺痛了时二嫂的眼睛。
还在她的脸上,引发了一片细小的红疹子。
时月白急忙让时幺幺端来净水,不断的给时二嫂洗眼睛和洗脸。
“月白,我看到了天堂。”
时二嫂双眸无神,坐在时月白的轮椅前面,仰面让时幺幺拿着水瓢,冲洗她的眼睛。
她的手一直攥着时月白的手,哭着说,
“怎么办?我放不下你们。”
“别胡说八道。”
时月白斥责时二嫂,
“哪儿有什么天堂?现实点儿吧,这世上只有地狱,我们现在就在地狱里。”
她的嘴巴一向比较毒。
身在废土,跟身处地狱也没什么区别。
“你最近水喝太多了,体内水分充足,眼泪才那么多吗?”
时月白不耐烦安慰多愁善感的时二嫂。
时二嫂也不敢再哭,生怕自己哭多了,时月白会吼她。
等时二嫂的眼前又缓缓恢复一片黑暗,她才哽咽着说,
“月白,我没找到油。”
没有油,就没法儿煎土豆。
时月白无所谓的说,“也就那么个意思,不用油直接煎吧。”
农雅思见时二嫂的情绪稳定下来,她也放下了心,手脚飞快的把几个大土豆切好。
时月白让农雅思在篷布的外面,用石头搭了个灶,叫来了阿红和庞子渊。
又把找上门来的怪怪叫上。
一群人围着石头灶,煎一锅没有油的土豆片吃。
因为怕粘锅,农雅思给锅底弄了点水。
最后煎土豆片,就变成了煮土豆片。
大家还吃的挺有感觉的。
比起焖熟的土豆,这种围在一起煮土豆片,又是另外一种风味。
一群人吃完了土豆片,还能分土豆片煮出来的汤。
吃完喝完了,大家继续趁着夜色砌墙。
时家的动静,一直有人在暗中关注。
团队中有人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讽刺的交头接耳,
“这些傻子,是不是以为自家有几吨粮食啊?”
“她们这么苦哈哈的砌围墙,是能换来食物吗?”
“呸,还不是靠雇佣兵养的一堆累赘,时家的女人命真好,腿一撇,就有雇佣兵送食物来了。”
前两天,团队中有人亲眼看见易辙带着几个雇佣兵,往时家的围墙里送了几只大箱子。
有人偷听了一耳朵,说是什么租金?
张雪瑶恶意揣测,“莫不是时家的这些女人,被雇佣兵团长期包了?”
“啧啧啧,时家这是在修妓院啊。”
“阿红如今也这么不要脸了,她老公知道吗?”
与韦玲霞和张雪瑶交好的女人们,对时家和庞家报以最恶劣的揣测。
大家饿着肚子,浑身发臭,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都在看时家的笑话。
她们用自己的逻辑,为时家的行为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时家没有人出面反驳,半夜三更的,每个人都累成了一条狗。
她们吃饱喝足,干活儿有劲,但时月白安排的活儿太多。
一直到半夜12点,她们才收工。
时幺幺递给阿红一只塑料袋。
里头有4个成人拳头大的土豆,和两瓶水。
阿红立即看向时月白,
“月白,是不是太多了?我,我今天已经跟着你们吃过土豆片了。”
不仅仅吃过土豆片,还喝过了土豆汤。
阿红一直以为,在时家院子里吃过了。
她就没有工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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