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件过于严重，作为帝国有史以来绝无仅有的重大命案，元序不得不在白鲸酒店设立了临时指挥中心。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回不去。
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估计要开心地在床上打滚了。
然而元序还没有欣赏几分钟，就被打断了。
“元帅，一共四位。”
酒店里二十六位死者中，有四位领主。
从昨晚开始，白鲸酒店就像中了魔咒一样，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的死人。酒店的服务员打开柜，柜子里弹出来一只手；楼梯转角一抬头，掉下来一条腿；卫生间已经不敢上了，不知哪里就有一个。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酒店的店员。
酒店里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几百人的服务团队都挤在顶楼的会议室。只能靠仿生机器人维持和自动管理模式进行运转。
报案者和目击者过多，刑侦局的人手也早已不够，但几乎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到处都是嗡嗡嗡的人声，不要说精神力不稳的人烦躁，就好人的脾气也压不住了。
元序不得不将池州调回来，亲自开始侦查。
“根据酒店目击者的描述，按照李领主之前的预约，酒店要在9点钟左右提供一次酒水服务。可是仿生管家几次都进不去，李领主侍卫官也联系不上李领主，就上报异常。”
“李家主的星脑检测没有问题吗？”
元序跟着刑侦局局长一同来到了案发现场。
“没有，这是现在所有命案中最重要的线索之一，星脑直至被取下才显示异常。应该是被入侵了。技术部还是全力破解。”
白鲸酒店最顶级的套房三个楼层只住一人，根据入住者的喜好，可以随时变换风格。但因为突然间住店人数过多，不得已住了两位。一人占据一面。
李领主看起来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屋内简洁到极致，会让人误以为进入了太空舱。一目了然，看不出任何打斗的痕迹。
酒店房间内没有实时监控，但出了房间，门外的任何地方都没有死角。
“李领主的侍卫队门外有六位，屋内有四位，都是a级以上。楼下楼上各住满了随从官和轮值的侍卫队，总共二十几人。”
这是领主入住的基本标配了。
“酒店目击者上来巡查的时候，李领主的侍卫队正在破门。但安保性能过高，短时间没有成功。在李领主的秘书同意后由酒店三位经理以及董事长刘明一同授权开启。四位侍卫正在抢救。”
元序走进房门，现在的客厅沙发上是李领主最后的虚拟成像。
他双手摊开，仰靠在沙发上，张大了嘴，眼睛直视着棚顶。身前的桌上只有一份果盘和一杯饮了一半的酒。
元序看着桌上有些眼熟的果子，心里感觉不是很好。
“这是什么果子。”
刑侦局局长立刻调取资料：“鹿角星新培育的一种果子，没什么特别的，消化得快味道好，就是吃了不占肚子，适合作为休闲零食。”
“李领主带着特产来想要推广，酒店里几乎所有人都收到了这种小果子。”池州根据调查进行了补充：“您那里也收到了一份特别处理过的。”
刑侦局局长以为元帅要从小果子下手，连忙走到一侧的隐形柜打开：“不仅是李领主，几乎所有领主都带了特产来。全在这了！”
元序看了一眼，扔下果子转身暗自生闷气。
那一柜子从吃的到用的，应有尽有，还有各种新式武器。
这些个领主是把述职大会当展销会了吗！真没看出他们生死存亡的时候还有心思搞这个。看来给他们三天时间还是太多了。
“那四个侍卫呢？”
“还在审讯中。”
监控室里，三十多个画面正在同时显示。
“看出些什么了吗？”元序问询池州。
“现在这三十位都是各位领主的侍卫，案发时间不同，但他们都与领主处在同一空间。”
刑侦局局长陆清：“但都没有亲眼目睹事发的瞬间，或者是合谋。”
元序：“确认过真实性了吗？”
“已经抽过血了。要用药吗？才是第一轮，这么多人，直接用药，可能会被司法部抓把柄。”这种大规模上手段，他们还没有用过。
“案发之前，侍卫都被各种原因支走。各位领主应该是临时有不可被人所知的事情要处理。”池州做着初步的信息整理。
陆清：“但，星脑没有痕迹。”
池州沉默了一会，看向了另外120块屏幕。
其中有因为各种原因而在酒店的各个角落发现尸体的店员。
“衣柜、储物间、走廊、升降机、洗手间、娱乐区的球桌下……这么多地方都有天眼，没有痕迹吗？”
“天眼已经没有意义了，3天前为了接待更多领主，系统进行过调试。这些尸体一定是在那期间被安置的。信息技术主管已经在审。”
刑侦局的动作已经很快了，能做的都在做。
程序是这么个程序，但元序知道这种事情肯定是查不出什么。
“三天的时间，这些地方人来人往，都没有发现尸体已经存了这么久。能有什么手段？”
几人在迅速做着排除。
“一天死几个，会被天眼发现，所以虽然尸检死亡时间不同，但应该是用了手段造成的不同。”
“这些看起来没有外伤的是被人放进去的，还是自己走进去的？”
“有的有外伤，有的没有。是一伙人，还是多伙人？”
但看现在的线索，也没有什么进展。一行人先回了指挥中心。
议长克里斯费尔代表国会也守在这里。
“元帅可有什么进展？”
克里斯已经很多年不抽烟了，熬了一夜后，破了戒。见元序进来，递上一颗。
元序接在手上，摇摇头，没有点。
“我家那个孙女让元帅费心了。”克里斯竟然和元序拉起了家常。
“议长最近又吸烟了？”
元序将烟递给池州，池州不动声色，但心领神会。装模作样整理了一番材料，带着所有东西，出去了。
克里斯也是人精，看看手中的香烟，掐断放下了。
“元帅要是有线索，可别藏着掖着，早点结束早点有个交代。我这身老骨头，不像你年轻，真是熬不起。”
“破解了星脑应该会有大进展。暂时只能等了。”
几位领主的领地已经在讨说法，虽然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但皇室确实处于被动。元序深吸了口气，压下阵阵烦躁。
极度疲惫会消解人的意志，大多数时候，人会放松对自己约束。
例如，累得不行，就坐姿全无，瘫在沙发上。
但元帅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所有人都精疲力尽直不起背的时候，他依然衣冠齐整，肩背笔挺。唯有单手扶额，能看得出他也有些许的不适。
克里斯这会已经双脚上桌了。
但看着这样的元帅，他也只能道一声可惜，自己没有这样优秀的子女。
孙女也是个不争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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