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本以为忙完这些事,自己就能闲下来,可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他可以将百姓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交给其他人去处理,可人心浮动,还是会时常惹出一些大乱子。

    耕种是忙完了,可同样的百姓一时间也闲下来了,一群无所事事的人凑在一起,还是容易闹出一些幺蛾子。

    如今百废待兴,除了农耕,留给百姓的工作岗位几乎为零。

    因为金水县现在赤地千里,又刚经历过一场战争,也没有商人乐意往这边跑,没法带动经济也就无法促生更多的工作岗位。

    在几个相邻村庄粥棚,因为几次争斗过后,楚渊也不得不把城市建设提上日程。

    争斗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个村子的人觉得隔壁村子施的粥比自己村子的稠,觉得衙门偏心了等等。

    总之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闲得蛋疼。

    这些人虽然已经有了些许改变,但日子逐渐稳定,还是会暴露出曾经凶恶的一面。

    所以楚渊就让这些每天只能吃个半饱的百姓加入到城市建设中,工钱是没有的,楚渊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钱,毕竟现在他的财产完全靠香皂的收益和姜栩、姜少轩的资金支持。

    他要求壮劳力必须免费过来县城干活,否则一天两顿粥,就改成两天一顿,反正地里的活计暂时没有了。

    只要保证这群刁民饿不死就行了。

    若有捣乱带头闹事的,楚渊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武力镇压。

    在这片蛮横的土地上,动手远比动嘴实在。

    等这群壮劳力劳作一天,也就没有心思再去挑毛病引起争斗了。

    解决了壮劳力的问题,也就解决了百分之七十的争端。

    剩下的争端反正也不会造成流血死亡事件,让手底下的人去处理就行。

    本以为这一决策会引起诸多民愤,王老黑需要带着人马在出来溜达一圈的。

    不过楚渊没想到的是,一切依旧进行得很顺利。

    他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说得话非常的管用!

    楚渊只将一切归根于一句话:恶人还需恶人磨。

    这些刁民,怕自己!

    对于这些刁民,没必要跟他们好说歹说的讲道理,一巴掌扇过去他们就老实了。

    楚渊并未知道,至少在金水县内,他已经逐渐成为了信仰一般的存在,信仰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这地方的百姓是凶恶,可他们也清楚,楚渊完全可以不管他们的死活,就像那宋学志,像那罗有为,像那大夏王朝一样。

    把他们当做弃子,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可楚渊没有这么去做。

    他击退敌军,他以身涉险绞尽脑汁为大家弄来粮食,分文不取免费施粥,救了多少人。

    先被抛弃,在绝望之时,有却人朝你伸出了手,拉了你一把。

    再想到他以前天天跟王老黑在一起鬼混,在他们心底原先的一个恶人,却为了他们做了这么多。

    怎么能不尊崇呢?

    人信服强者,在他们的眼中,楚渊又何尝不是一个至强者?

    而且楚渊目前所做的一系列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楚渊做这些是为了百姓们。

    或许是他们愚昧,他们看不出楚渊做这些,他自己能获利什么?

    ……

    楚渊大事小事不断,这一天,陈国大同县那边又有一批商贩进入到了金水县。

    楚渊依旧是让羡鱼代替自己去接待,这批人,又是过来购买香皂的,香皂在陈国那便的市场,似乎很好。

    楚渊收钱,他们拿货,双方都心满意足的又完成了一次交易。

    只不过这次交易完成后,商队并未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四处溜达。

    一天后,商队离开了。

    ……

    四天后,商队回到大同县。

    大同县衙,两个行商恭敬的跪在地上。

    “启禀大人,金水县境内的土地,几乎全都已经翻耕,小人们打探得知,这种子基本都已经播种了。”

    张春手指敲击着桌面,似在沉思。

    这和楚渊说的不太一样啊。

    “可曾打探出他将当初泡水的两仓粮存放在哪了?”张春问。

    行商摇头,“大人,我们倒是知道几个被重兵把守的地方,我们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过那里面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他说的地方是楚渊设立的堆放农家肥的地方,本来堆肥的时候气味已经散了一些,不过最近春耕,大量的农家肥被运到地里沃土,这才弄得臭气熏天。

    张春再次点头,重兵看守,臭气熏天,估计就是那两仓霉烂的谷物。

    土地已经播种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若是没有播种才不对劲。

    可就算播种下去了,没有人收获,那又有何意义?

    张春挥了挥手,示意行商继续说下去。

    “禀大人,如今金水县城内大兴土木,金水县境内的青壮几乎都在县城服徭役。”

    “哦,那些青壮状态如何?”

    “神情萎靡,皮包骨瘦,行将就木,看上去已经饿了很久,就吊着半条命的样子。”

    “可当真是个毒士啊。”张春冷笑,眼中鄙夷更甚。

    他清楚楚渊做这些的原因,只要把境内的青壮都糟践死了,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就是待宰的羔羊。

    他确实在按照事先说好的行动,而且手段比自己猜测的还要毒辣。

    “大人,那金水县里的校场也拆除了。”一个行商说道。

    校场也就是练兵的地方,楚渊确实让人拆了,不过本意并不是做给张春看的。

    而是觉得县城里的校场太小了,也就能容纳五六百人,完全不够。

    刚好趁着如今兵力都在金水关那边,他便让人拆了,重新选址扩建。

    “哈哈哈~”张春大笑:“这毒士,当真是一点希望不给金水县留啊。

    不谈金水县了,南邑郡的其他县城如何?”

    “受灾情况大小不一,情况比金水县好不到哪去。据说那大夏长公主已经当街砍了好几个大官了,理由是赈灾不利!”

    其实就是姜栩在清除异己,总得有个缘由,把那些敌对势力的官员全都砍了,然后行使自己的权利,换上自己的心腹。

    朝堂中的那些官老爷们,也挑不出她半点毛病。

    “也就是说,那长公主还在南邑郡?”张春微微皱眉。

    “小民花重金打探过,那长公主似乎在杀了一批官员之后,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关于她消息了了。”

    张春再次陷入了沉思,将这些情报捋到一条线上。

    最后得出结论,楚渊依旧按照说好的计划在行事,那长公主估计已经被召回京城受罚了。

    随后,他让小厮给行商赏钱,继续吩咐:“下次过去的时候,打探一下他们的乱葬岗,看看这些日子,那金水县又添了多少新坟。”

    说着,他从桌子上拿起一身华贵新衣交给行商:“下次过去,你们将这身新衣送给羡鱼姑娘,代我询问一下她的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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