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没开到团结厂大门口。
秦天和副厂长赵燕台,就发现前方的路已经被人群堵了个水泄不通。
从车上下来,发现前面围满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秦天心里顿时沉了沉。
前面就是团结厂的大门,如果这里发生什么事情能吃瓜的话,那一定是团结厂出事了!
秦天心里着急起来,拉着赵叔,挤过人群,终于到了最前面。
就看见七八十个看起来像是社会闲散人员的人,围着团结厂的门口,拉着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杀人长(涂掉)偿命!欠债还钱!”
他们手里都提着棒球棒、甩棍、木棍、钢管之类的武器。
嘴上骂骂咧咧。
并且企图冲进团结厂。
而团结厂的两扇大铁门,不知道被谁破坏,已经扭曲着,躺倒在一旁。
团结厂这边,工人们已经开出来了五六辆挖掘机和推土机,直接堵住了团结厂的大门。
不让那些社会闲散人员冲进去。
工人们手里也都拿着大号管钳、铁制自来水管、铁锹、斧头之类的家伙事儿。
和那七八十个社会闲散人员紧张对峙着。
这场面,已经堪称声势浩大了。
秦天中学时代,都没打过这么大规模的群架。
心里有些慌。
可就在这时,工人们看见秦天和副厂长回来了。
顿时一阵小小的骚乱。
紧接着,从团结厂门口,就开出来了一辆推土机。
推土机的地铲贴着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
首当其冲的七八个社会闲散人员,则是直接被铲进地铲里,一片人仰马翻。
后面那些人,一看这架势,一阵害怕,赶忙让到了一旁。
十几个工人跟在推土机后面,手里提着家伙事儿挥舞着。
不让人靠近。
竟然直接从那七八十个闲散人员的人群中,杀穿了过来。
径直来到秦天和赵燕台身边。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将两人围住,保护了起来。
随后,推土机灵活地原地掉了个头。
竟又带着十几名工人、秦天和副厂长赵燕台,再次穿过闲散人员组成的人群。
回到了团结厂的大门后面。
甚至,不光是带着秦天和赵燕台进了厂大门。
回来之后发现,推土机的地铲里,还有两个手里提着钢管的社会人员。
工人们一拥而上,竟直接将两个社会闲散人员缴了械,用皮带给捆了个扎实,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平日里走路都慢吞吞的刘伯伯,竟然腿脚利索地对着地上的‘粽子’狠狠踹了几脚。
两个社会闲散人员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啊啊啊……轻点……轻点……错了……救……救命……哥……救……啊……”
这一出,不光是秦天呆住了。
就连外面那七八十个社会闲散人员,也瞬间呆若木鸡。
谁见过这等架势啊……
可眼见自己人被抓了,为首的一个看起来足足有两百多斤的壮汉,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手里提着一支棒球棍,带着手下就想冲上来救人。
眼见那些社会闲散人员要冲上来,工人们直接将秦天护在身后。
手里挥舞着的各式各样的工具。
西北人张姨也在其中,手里提着一柄和她一般高的大铁锹。
猛地一推,直接将一个凑得最近的社会闲散人员,推倒摔了个跟头。
双方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街口方向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
两辆蓝白相间,闪烁着红蓝警报灯的警车,开了过来。
车刚停下,就从车上下来了四五个身穿制服的人。
一看到眼前这个阵势,四五个身穿制服的人顿时脸色变了变。
其中为首的一人手直接按在了腰间的枪托上,随后大声喝道:“都干什么!放下武器!”
那个二百多斤的壮汉,看到此情景,赶忙将手里的棒球棍扔到一旁。
随即忽然大声哭喊道:“治安员叔叔,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他们团结厂欠钱不还,还打人!”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乱了套。
那些社会闲散人员,都将自己手里的家伙事儿藏在背后,或是扔到了地上。
周围的群众指指点点,议论着。
团结厂的工人们,则是不忿。
“明明是你们先打人的!”
“治安员可不兴拉偏架!”
一边说着,几个工人组成了人墙,将被皮带捆起来的两个粽子挡了起来。
秦天:“???”
秦天小声问赵燕台:“赵叔……为什么是……治安员?”
赵燕台理所应当地说道:“咱们这个地方,不允许出现真实地名。”
“所以就叫胶市。”
“有时候也不能出现某些名字,你写他们好,会有人骂你粉饰太平,只会唱赞歌。你写他们不好,又有人跳出来说你影射现实,居心叵测。”
“所以他们就叫治安员,不叫别的,没有雷同,不存在巧合。”
秦天恍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秦天又小声问道:“赵叔……咱们厂的叔叔阿姨们……一直都这么猛猛的吗?”
赵燕台笑道:“小天是大学生,是知识分子。自然是要文雅些的。”
“但我们不是啊。”
“我们是工人爷爷!”说着,赵叔狡黠笑着挤了挤眼睛。
为首的治安员看到那二百多斤的壮汉,轻笑了两声,随后皱着眉头道:“我说黑子啊,你这又是闹什么事儿呢?”
被称作黑子的壮汉,陪着笑道:“哎呦……怎么是您啊……王哥……”
‘王哥’皱了皱眉头,脸上表情严厉起来:“谁是你王哥?蹲下!”
黑子一听,下意识就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身后的十几个小弟,也跟着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看起来,动作十分娴熟。
显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
而再后面的几十人,则畏畏缩缩,愣在当场。
有的半弓着腰,腿已经打了弯,但迟疑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跟着蹲。
有的则是悄悄往围观的人群靠去,想要趁着乱躲进人群里逃走。
“王队,真不是我找事儿……他们团结厂欠银行的钱不还,我们是来要钱的……那杀人偿命……”
黑子可怜巴巴。
可话没说完,就被王队凌厉的眼神瞪得结巴了起来。
“那……杀人偿……偿不偿命,是……是法律说了算的……”
“但这欠债,总该还钱吧……这可是天经地义啊……”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成了蚊子叫。
被称为‘王队’的治安员,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说道:“说欠钱,有凭据吗?”
黑子谄笑着,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张复印件。
王队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略带疑惑:“银行贷款逾期,怎么找你们来催收?法院不是发过传票了吗?”
黑子小声辩解:“混……混口饭吃……”
但被王队看了一眼之后,黑子再度沉寂。
那治安员手里拿着复印件,走到了团结厂的大门口。
先是看了看已经躺在路边的两扇大铁门。
随后向团结厂众人问道:“你们谁是负责人。”
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
赵燕台走了两步,正要站出来。
却被身后的秦天一把拽住。
秦天从工人们的身后走了出来:“我是团结厂的厂长,我是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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