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翻窗跳了进来。
沈霜月率先拿着棍子朝人挥去。
窗外的月光如银纱般照在来人身上。
他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锦袍,袍角在风中轻轻浮动,他面色依旧苍白如纸,在月色的衬托下构成破碎唯美的画面。
沈霜月的棍子在他的头上硬生生停住,旋即扔下棍子,把窗户关上,压低声音问:“三皇子,你怎么来了?”
三皇子微微扬起唇角,绚烂而温柔。
他声音轻柔道:“霜月,你果然知道我双腿无恙的事情。”
一句话把沈霜月说得心虚了,当初掐大腿根的事情仿佛近在眼前,她轻咳一声,“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惊讶吗?”
“那是我的不是。”三皇子轻轻笑了一声,笑声含着包容:“是我多心了,不应该瞒着你双腿无恙的事情。”
沈霜月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你来干什么?”
三皇子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朵红晕,“我来抓你把柄的,你既然知道我双腿无恙的事情,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霜月眉梢微挑,“不答应你,你能拿我怎么办?”
三皇子神情无奈,“那我换个说法,如果我下面的话让你感到不适,你尽管拿我出气。”
沈霜月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就听三皇子道:“我想当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沈霜月:“……”她望向墨临风的方向,“墨临风,又来个想当爹的,你们两个是商量好的吧?”
二人异口同声:“谁会与他商量!”声音充满了对对方的不屑。
沈霜月指向窗户:“那你们二人要不要出去商量一下再回来?我不想把话重复一遍。”
“话等会儿我会转告给他。”墨临风走到霜月面前,声音好似有些委屈,“你这就赶我走了?衣服扣子都没给我系上。”
沈霜月这才看到他衣服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解开了,明明在听到窗户外有人时系上了啊!
墨临风握住霜月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他还想被你临幸。”
沈霜月表情有些僵硬,倒也不至于在三皇子面前说这种话。
明明三皇子有白月光,整得跟争宠似的。
三皇子眸色暗了暗,双拳微微攥紧,还是没忍住,嗓音有些落寞道:
“霜月,其实我在认识你之前从没有对别人动过心,不过我知道你不缺我一人,我来是想告诉你那日在法场的真实情况,你能附耳过来吗?”
沈霜月沉默片刻,准备往三皇子方向走。
手却被墨临风抓住。
墨临风:“霜月,我可以帮你问顾凌皓,这人之前还说你是替身,现在又否认,明显谎话连篇!”
三皇子:“顾凌皓通敌叛国的事情墨临风你不知道吗?我告诉你,皇上已经盯上他,如今对宰相已经有了疑心,你不想连累你父亲,就去问他。”
沈霜月呼吸一滞,原来皇上这么早就对宰相有疑心了?
她挣脱开被墨临风抓住的手,走到三皇子面前,“你说吧。”
三皇子详细叙述了沈霜月被死尸替换的过程,最后加了一句:“皇上知晓你被四皇子带走的事情。我猜测你留在此地必有深意,然为求稳妥,我建议你还是尽早离开为妙,我担忧父皇会起利用你的心思。”
“多谢你告诉我,那你帮我转告皇上,就说我愿意帮他办事,但是他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沈霜月才不怕被利用。
三皇子点了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旋即看向墨临风,“我一会儿还有事,你只能现在跟我出去转告霜月的话。”
言外之意,墨临风要是信守对霜月的承诺,就得现在跟他离开。
墨临风气恼地瞪了三皇子一眼,然后叮嘱了霜月几句,一脸郁闷的离开。
沈霜月把窗户锁上,重新进入梦乡。
她不知道墨临风把假孕药的事情告诉三皇子后,四皇子迎来了独属于他的“高潮人生”。
套麻袋这种事情,当然得选跑的快的人做。
墨临风出现在萎靡不振的墨临明面前,低声道:“我有一个恶心四皇子的方法,你干不干?”
墨临明没什么兴致的抬眸,突然发现前几日与自己一样胡子邋遢的二哥竟然又穿上了带扣子衣衫。
他激动的站起身问:“你想怎么做?”
墨临风把计划说了出来。
墨临明泪水“唰”得一下流了出来,霜月定还活着!这种损办法只有霜月能想到!
只是……
他脸上露出小恶魔笑容:“二哥,霜月顾念苏寒婉也不可能与四皇子有亲密接触,顶多闻到他身上味道,臭汁的味道还是有些刺鼻,我们可以这样……”
两兄弟齐齐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计划自此展开。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
四皇子如往常一样下朝,坐上马车后往府邸前行。
一个装有泔水的车子突然失控,在一个小巷中冲了出来,直接撞上四皇子马车。
带着发酵味道的几桶泔水全部泼到马车上,甚至有部分从车窗流淌进马车内。
侍卫们纷纷作呕,下意识往远处躲。
四皇子忍着恶心下了马车,没想到泔水里含着油,再加上腿弯忽然疼了一下(远处射来了一颗石头),身形不稳,直挺挺摔在泔水上。
然后就听驾驶泔水车的车夫喊了一句:“我滴个天,是四皇子!我还是跑吧!车可以不要,被抓到,我可赔不起那么多钱!”
他就在侍卫注视下迅速跑远。
徒留下捂着鼻子,远远看皇子被泔水泼这一盛景的百姓。
四皇子晦气的回了府,洗了好几遍澡,然后先看了公文,旋即出府完成父皇布置的差事。
但是还没到集市,一桶洗菜水从天而降,混合着泥土芳香的水,为他的白衣添了许多图案。
楼上的人见泼到了人,还大喊了一句:“没长眼啊!”
四皇子在外一向隐忍克制,好似对任何人挑衅都不放在身上,他不能发怒,只能让侍卫悄悄上去给泼水的人一个教训。
但无人承认,这酒楼还是礼部尚书家的酒楼,他不能得罪。
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回府又去洗了个澡。
这次他长了教训,让侍卫拿着伞,有情况就撑开。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集市,他心情微微放松下来,这里不会有泔水桶,也不会有莫名其妙的人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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