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日头透过树枝的缝隙照耀在石阶上,犹如碎银点点,煞是好看。
长乐殿内晨光透过窗子洒落满殿,细碎斑驳。
睡了一夜地铺的萧明烨一早便在偏殿更衣洗漱去上早朝了。
苏云宁方用了早膳,端着茶盏漱口,拿了宫女递上来的巾帕擦了擦嘴角,声音淡淡问了句,“昨个儿御花园怎么回事?”
陌槿回道,“是安贵人在御花园吹箫,乾清宫的宫人驱赶之时未曾尽心,让安贵人钻了空子。”声音轻缓,“陛下罚了安贵人在御花园迎着冷风吹了两个时辰的箫,听闻回宫的时候整个人都冻僵了。”
陌槿又低声道,“那安贵人近些日子日日都去御花园吹箫,只是昨日恰巧遇上了绕路的陛下。”
昨天晚上她就已经去让人打听了,郭茂忠回长乐宫时还特意又询问了,郭茂忠一脸的官司,那个驱散的宫人怕是也落不着好。
苏云宁哼笑一声,“既然妄图让本宫没脸,本宫又何必给她留脸。”
萧明烨若是抬脚去了哪个嫔妃的宫殿,那是他的事,但是来她长乐宫的路上都敢有人放肆,踩她的脸,岂非当她软柿子不成?
“去华阳宫传本宫的懿旨,听闻安贵人爱吹箫,那便让她日日站在华阳宫宫门外吹三个时辰的箫声。”
苏云宁眸中泛着冷意,起身瞧了眼白瓷瓶中的红梅,轻笑了声,“这箫声,自然要夕阳西下时吹奏才悦耳。”
陌槿瞬间领悟自家娘娘的意思,躬身应是。
“娘娘,听闻陛下还斥责了安贵人昨日那身海棠花样的衣裙,说是不准安贵人再用海棠纹样。”陌槿似是突然想起,恭敬禀报。
苏云宁闻言皱眉,低声嘟囔了一句,“整日里独断专权。”用一旁的剪刀将红梅横生的枝桠剪下。
她哪能不知道萧明烨什么意思,可是她只是多钟爱了几分海棠,又不是独爱,她爱所有好看的花好不好!
一整个莫名其妙。
还管上其他人爱什么花了,当皇帝当久了。
陌槿禀报完也不敢多听,赶紧就下去传旨去了。
她可不敢听娘娘抱怨陛下!
华阳宫外,来来往往的宫人都不自觉将目光瞥向一旁的奇景。
安贵人的手臂发抖,身上披着厚厚的斗篷,脸色苍白如纸,迎着寒风跟精神有问题一样站在宫门口不断吹着箫,箫声凄凄怨怨,断断续续,显然吹箫之人早已无了力气。
一旁站着的秋蝉开口,“贵人若是心有不满,不妨去乾清宫说道说道,只是这惩罚也是皇后娘娘下的旨,您可莫让奴婢难做啊。”
手中握着箫的手臂再也承受不住的垂了下来,安贵人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昨日傍晚本就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浑身无力发虚,谁知今日皇后娘娘的斥责懿旨便下来了。
安贵人听了秋蝉阳阳的话,心中发恨,她自接到懿旨,站在这宫门口当猴子已经当了两个时辰了,陛下若是怜惜她两分,乾清宫能两个时辰没动静?
努力按下心里的火气,面上强挤了一丝笑容,气若游丝道,“秋蝉姑娘,我这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头晕得厉害,还望皇后娘娘宽恕一二。”
秋蝉不为所动,小脸上一片冷漠,“贵人有这力气还是赶紧吹完剩下的一个时辰比较好。”手心不断搓了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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