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今的巴林湄若,魏嬿婉只觉得心中唏嘘,小小年纪被哄着送进宫里。再优越的出身在宫里都不够看,又被如懿哄着一再犯错。

    魏嬿婉不爱看人倒霉取乐,虽然不曾在意她的中伤,也懒得理她,放她离开,只当个小小插曲。

    “本宫何苦与一个小小答应为难。”

    陆沐萍甜甜一笑。

    “令妃姐姐真是一个通透的人,却不知怎的,偏偏有人总爱与你为难。”

    “我又不是银子,人人都喜欢。八字不合,玩不到一起,寻常事罢了。”

    那么多人,都来不及好好爱,心思用来恨人做什么。

    巴林湄若后宫嫔妃得罪不少,在宫里形单影只,除了去永和宫玫嫔那里看女儿,就是日日伺候在甄嬛身边。

    长春宫晨会,她日日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

    也不为巴林氏求情,只想着多做点再求情,免得皇后以为自己有求于人,才不得不装装样子。

    直到巴林湄若在长春宫混熟了,才跟甄嬛提了家里的事。

    甄嬛答道:“放心,璟瑟不会随意苛待仆从。大小和卓叛乱,皇上派遣兆惠将军平叛,你父兄已经上战场了。”

    虽只是马前卒,危险系数不小,但犯了错总是要承担的。不知这个巴林王平日如何目中无人,才纵得女儿那般任性妄为。

    咸福宫又传来好消息,五阿哥的福晋西林觉罗氏,诊断出身孕,海兰马上就要升级做祖母。

    高晞月兴奋的同时,自然也忘不了自家女儿。

    虽说宫中的格格与外男相看,于理不合,架不住皇后活了百年,早看淡一些事情。

    规矩死守着做什么,面上做给人看就行了,私下里闲适一些多好,更遑论这还是璟兕的终身大事。

    借着设宴的机会,召见了高晞月所有的亲嫂,表嫂,家里的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都带了进来。

    高晞月有心让女儿嫁进自己家,自己如珠如宝的女儿,身体不好,嫁出去她不放心。

    但这都是大人的设想,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璟兕自己喜欢,不如趁着还小,早早培养些感情。

    傅恒远赴蒙古,帮和敬公主收编巴林部,赶回京中时,兆惠已经带着大军开拔,去围剿大小和卓兄弟的叛乱。

    傅恒有些无语,每次都赶不上。

    弘历安慰道:“霍集占杀死副都统阿敏道,举兵自立,朕实在忍无可忍了。”

    “皇上就是不想奴才外出征战,可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奴才不想靠着裙带关系,白食俸禄。”

    弘历摸摸脑袋前面半片光头。

    “帝后和睦也是朕心中大事,你苦苦征战,你姐姐担忧,朕感同身受。你既然要担君之忧,就在京中待着。”

    傅恒不高兴,嘟囔道:“皇后才不会。”

    行礼欲告退。

    弘历说道:“回来,谁让你走的,朕自有差事交给你去办。”

    魏老夫人此次离家进宫,并没有十分担心佐禄,佐禄较之前已经懂事许多。

    整日跟着青华学着做生意,以前的吃喝玩乐收敛许多,只是出去应酬一下,去些青华不方便去的场合。

    魏老夫人高兴地回到家,准备给儿子分享宫中的礼品和见闻,就见佐禄躺在廊下,吸着烟袋,眼神迷离。

    她走上前,看着儿子如一摊烂肉一般,空气中飘散的烟味,也不似自己平时抽的水烟旱烟。

    她狐疑不已,但见佐禄的样子,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拿起桌上茶杯,掸水将佐禄搞清醒。

    凉水刺激下,佐禄恢复一丝清明。

    魏老夫人询问儿子:“你吸的这是何物,怎么把人搞成这般样子?”

    佐禄不以为意:“这是洋人客户送我的好东西,他们正准备招京城直隶的代理人,就送我一些试试。等我试好了,就去争取下路子。”

    魏老夫人撇撇嘴:“  洋人的就一定是好东西,我怎么感觉好东西不能让人变成这样。”

    佐禄解释道:“这东西吸食时浑身轻松,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吸食后神清气爽。”

    “飘飘欲仙?神清气爽?莫非洋人还会炼中国的仙丹不成?就算是仙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吃死多少人,额娘劝你还是不要沾这些东西。”

    佐禄又说道:“这东西在两广等地早就已经风靡,只京中手续困难一些,因此还没有合法的文书,只在民间悄悄售卖。”

    “我若是能拿到代理人,绝对可以日进斗金。”

    魏老夫人惊讶:“没有合法文书的东西,你也敢沾身?”

    她觉得儿子简直疯魔了,太不知天高地厚。

    佐禄不以为然:“拿不到文书只是托不上关系罢了,只要走对门路,那不是早晚的事。如今姐姐在宫中如日中天,大不了走些后妃的路子。”

    魏老夫人啐道:“皇上虽然看在阿哥的面子上,给我们抬了旗。你姐姐只是后宫妇人,没有门路给你走,你别想。”

    颖答应的例子放在近前,魏老夫人这回是真明白了一个道理,皇帝就是皇帝,可不是女婿。

    佐禄的生意,挣洋人的钱占了大头,洋人也总是送他一些奇巧的新鲜东西,礼尚往来。

    他如今被那几个洋人洗脑,又觉得额娘只是大字不识的无知妇人,早就听不进额娘的话,只是应付着答应。

    魏老夫人又问道:“这个东西叫什么?”

    佐禄回答道:“鸦片。”

    魏老夫人留个心眼,暗暗记下这个名字,准备上街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神仙宝物。

    弘历可不会觉得鸦片新鲜,鸦片之祸,早在前明就闹了起来,经过明朝政府镇压,勉强转入地下,没有闹成祸患。

    如今与洋人通商日久,利润已经不够填满洋人的胃口,又有人把主意打在鸦片上。

    “洋人贼心不死,妄图以此害人的污秽之物,亡我大清。朕命你带领青州军,奔赴湖广江浙等地,尽数逮捕鸦片商人归案,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傅恒内心热血沸腾,马上调兵遣将向南进发,只等将鸦片之祸,按死于萌芽。

    永璜还在西洋,永琏日日伴在君侧,永璋远赴西北治沙,永珹忙着原玉氏族人的汉化教育。

    永琪被强按在府里陪护有孕的福晋,弘历一拍大腿,让傅恒带着老六老七外出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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