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座观音庙之前不是一般的地方,很可能便是金光瑶自幼长大的思诗轩,而青楼里面,又是被烧死的怨魂,会是这般形状,倒也不足为奇。
苏涉眼疾手快斩杀了一具朝着金光瑶过去的怨魂,然而,金光瑶却眼神直愣愣地,仿佛陷入了某种幻觉中。
“宗主!”
不过,金光瑶很快回过神来,咬破舌尖血,破了这幻觉,又擦除魏无羡不知何时用血划上的破坏封印阵法的符咒,正准备继续点人出发。
这时,长剑出鞘的声音响起——
金光瑶一愣,看着横在自己脖颈间的朔月,缓缓道:“泽芜君,你……恢复灵力了。”
蓝曦臣微点头,却未看他,转而对魏无羡道:“魏公子,先收去他的武器吧!”
魏无羡收缴了金光瑶的武器,而其余人投鼠忌器,此时也不敢妄动,除了苏涉,全都退出了门外。
江澄的面色仍不太好,魏无羡摸了摸鼻子,毕竟召出来的邪祟是那样子,他也有些心虚,不过,这他之前也没想到啊!
一行人猜测这些被镇压的怨魂怕与金光瑶有很大的关联。
蓝曦臣攥紧了手指,指节有些发白,忍不住问道:“金宗主,你不解释一下吗?”
然而,先前一向话多的金光瑶此刻却一言不发,魏无羡道:“金宗主,即便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其后,便随意选了一个怨魂,与之共情。
……
片刻后,魏无羡睁眼,脸色却不太好,其余人问他看到了什么时,魏无羡摇了摇头,只是道:“我猜,这是金宗主长大的地方。”
江澄道:“他长大的地方?那不就是……”
他又看了眼这周围,明白过来,“他一把火烧了自己长大的地方,在这里改建观音庙?”
看着一言不发的金光瑶,蓝曦臣问他:“火真是你放的?”
“是。”金光瑶点头。
江澄嗤笑,“你倒是承认得痛快。”
金光瑶道:“事到如今,多一事少一事,又有什么区别吗?”
蓝曦臣:“……你是为了抹灭痕迹吗?”
金光瑶看了看他,沉默良久,才道:“不全是。”
蓝曦臣叹了一声,没再问,这次,金光瑶却是再度开口:“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蓝曦臣却没问下去,而是道:“从前,我不是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只是我一直坚信,你做的那些都是有苦衷的。”
“然而如今……你做得太过了,而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了。”
他闭了闭眼,没再看金光瑶。
-
“这金光瑶怎么该解释的时候不解释?而蓝曦臣,先前还问的,这一下又突然不问了……”
空间里,有人忍不住道。
“也许,是因为往事不堪回首吧!”即便金光瑶未来成了宗主,百家仙督,但童年的那些事,依旧是耻辱,不愿在众人面前提及。
尤其是,在蓝曦臣的面前。
“不过,魏无羡明明看到了,为什么他也不说?”
有人摇头,同样不理解。
也有人道:“或许,他是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照顾金光瑶的面子,这才没提吧!”
毕竟君子不揭人之短。
不过,也有人有不同看法,“你们觉不觉得,魏无羡对金光瑶的疑心太重了,共情之术,所共的是当事人的感情,魏无羡他就没在这一过程中受到什么影响吗?”
这一新的说法,瞬间引起大家的讨论。
是啊,赤峰尊被金光瑶所杀,并且当事人后期本就对金光瑶十分不满,两人更是因为理念不合最终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而至于魏无羡之前共情的怨魂,被活活烧死,又是一名青楼女子,这般的人,要么可怜身不由己,要么怨天尤人,甚至依靠欺辱比自己更弱小的人来获得价值感。
这怨魂与金光瑶,明显也是有仇的,被烧死后,又被阵法镇压,困了这么多年,那还不怨气滔天?
就算魏无羡在其中,看到的是金光瑶幼时受磨难的一面,可是如今,金光瑶却是他们的对立面,甚至敌人,魏无羡能完全不受那怨魂情感的影响吗?
就算理智能让他清醒,可潜意识的影响呢?当真没有吗?
“……”
这一点,还真的很难说。
台上,魏无羡听了这个论断后,也忍不住跟着思考:“蓝湛,我可能真的被赤峰尊和那怨魂影响了,不过……”
他想,对于金光瑶,他自身肯定也是存在偏见甚至怀疑的。
一来,他本就讨厌姓金的,二来,莫玄羽被赶下金麟台对他来说也心存疑虑,毕竟,金光瑶是金家现任家主。
再加上,一路追查的赤峰尊尸首的事,所以,在本就心存偏见的情况下,这一点影响,或许也不算什么。
因为就目前情形而言,就金光瑶所做的那些事,杀了那么多人,又设计第二次乱葬岗围剿,更不提,那桩桩件件,都踩在伦理禁忌上的事。
弑父,杀兄,娶亲妹……无论哪一件,都足够骇人听闻。
又有聂怀桑在背后算计,金光瑶行差踏错,他既设计了乱葬岗围剿,这倒台的下场,便也难以逆转了。
想明白这点后,魏无羡便不再纠结此事,毕竟,这不过是未来还未发生的事罢了。
……
众人讨论的功夫,画面也一直在播放——
蓝曦臣移开了眼,但金光瑶却是一直看着他,然后,下一刻,突然跪了下来。
“二哥,我错了!”
他这一举动,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魏无羡忍不住道:“我说,金宗主,那个,有话别说,咱们动手,好好动手成吗?”
金光瑶没理他,只是请求蓝曦臣,“二哥,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而原本移开目光,警告自己不得再对他心软的蓝曦臣也是忍不住心软了,目光忍不住看过去。
“兄长!”
蓝忘机清楚蓝曦臣与金光瑶之间情谊深厚,之前也是因为卸下防备才会被挟持,如今,眼见蓝曦臣又要心软,蓝忘机出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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