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犹豫了片刻,便自告奋勇道:“妾身不才,在家中也学了些掌管中馈的本事,愿为王妃分忧!”

    王妃稍作思索,便道:“你们都养着孩子,若把所有事都交给一人分管,倒也容易劳累人。”

    “如此,便每人分管一两件事,若遇到无法裁决的,可等我与王爷回王府时再做决断。”

    几人道:“妾身敬听王妃安排。”

    于是谢润就领到了绣房的任务。

    大厨房、前院车马和修缮房屋这些大宗事项,全都分派给了方媛儿。

    李庶妃暂时代管库房,花庶妃管理花房。

    谢润知道,王妃不想一人独大,才选择分权。

    她好歹有宠爱和子嗣在身,再拒绝就对大家都不好看,只得应了下来。

    回到春山院,她问淡桃:“陶陶如何了?可乖乖喝药了?”

    淡桃委屈道:“喝是喝了,不过五公子如今是记仇了,只当奴婢是喂她苦药的坏人,都不爱理奴婢了。”

    谢润好笑道:“瞧你这委屈样。”

    “小孩子忘性大,不过一两日的功夫,照样笑眯眯对你。”

    淡桃更难受了:“可一想到一两日五公子都不肯理奴婢,奴婢就难受……”

    春山院这些丫头是看着陶陶一点点长大的,真是把他当心肝儿对待。

    有时比谢润这个亲娘都要上心。

    谢润在一旁只觉得好笑:“你们呀,就是太惯着他了。”

    谢润换了衣服,洗完手就去逗孩子。

    陶陶真是个爱笑的孩子。

    一看到谢润就咧嘴笑,露出那颗刚长出来的小牙,甜的人倒牙!

    前两日骤然降温,这小子吹了点风,就开始咳嗽。

    可把几个丫头给急坏了。

    不过喝了几日苦药,已然快好了。

    谢润说要照顾孩子,只是婉拒王妃的借口。

    小纾把青松院的事情告诉淡桃。

    淡桃有些激动:“这样说来,主子如今可以管理绣房了?”

    掌管府中事务,就相当于掌控了权力,以后捞油水、安插人脉,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当是好事?”谢润坐在榻上摸着儿子的小脸蛋:“若我们头上有王妃坐镇,大家都能安分几分,也不敢乱伸手。”

    “可如今谁手上都拿着点权利,各个都怀揣着自己的心思,难保不出事。”

    “现在又是多事之秋,若出了事,查都查不过来……”

    谢润冷静道:“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万琳琅近来一直在护着莲侍妾的胎,把莲侍妾那一胎好生生养到了五个月了。

    谁都知道她心里憋着坏,可却又难猜到她到底想扯谁下水。

    方媛儿也安静的过分。

    谢润如今也成了侧妃,还有个健康的儿子。

    她可不相信方媛儿会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好感不对付她。

    淡桃和小纾都严肃几分,立马跟着点头。

    谢润思索再三,对紫湖道:“紫湖,这些时日我想安排你专门伺候五公子,你意下如何?”

    紫湖微愣,没想到这样的好事会落在自己身上。

    她在春山院一直都是隐形人,虽然拿着一等丫鬟的份例,但还是二等丫鬟。

    平日要做的事情也不多,就是如影随形的跟在谢润身后。

    如今王府平静,凸显不出她的作用,倒越发显得她的存在感低。

    谁都知道五公子是谢侧妃的命。

    让她伺候五公子?

    紫湖面色坚毅,行礼道:“奴婢谢主子抬举,定不敢有所懈怠!”

    谢润握住她的手,扶着她起身,“我将陶陶交给你,往后它的吃穿用度,都得先过你的手!”

    “如今我只信你!”

    “我们母子的性命,尽数托付于你手中!”

    紫湖也没想到谢侧妃竟然如此郑重,她不敢放松半点,“奴婢若辜负主子一片信任,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谢润笑道:“我信你!”

    有时候,谢润的预感来的匆匆,却又格外的准。

    她才将陶陶交给紫湖的第五日,就出事了。

    这日,谢润好容易敲定了冬日绣房采买的事情,才阖上眼,就听到陶陶的哭声。

    她起先没当回事,只当是小孩半夜惊醒,连忙下床去哄。

    可哄了半日,陶陶的哭声不见停,反倒翻来翻去的折腾。

    谢润就觉得不对。

    淡桃只披了件外套,手上端着烛火:“五公子这是怎么了?哭的这厉害?”

    谢润皱眉道:“没尿,也不像是饿了……”

    “莫不是惊魂了?”

    “也许?”谢润不太确定,让紫湖特意来看看。

    紫湖摸了摸陶陶的肚子,小家伙忽然哭声就大了些。

    紫湖道:“可能是积食了。”

    谢润不解:“往日吃的比今日还多,也不见闹腾,怎么今日哭的这么厉害?”

    陶陶是个健康孩子,一出生就能吃能睡,胃口很大。

    谢润平日已经十分克制他的饮食,从不会让他多吃。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见积食。

    紫湖冷静道:“约莫是今日没怎么玩闹,才积食了的。”

    说着,便特意去拿一贴早就准备好的消食丸贴在陶陶肚脐眼上。

    紫湖又用了手法替陶陶按摩。

    折腾了大半夜,陶陶才在抽泣中沉睡了过去。

    紫湖见谢润垂眸思索着什么,立即道:“五公子的吃的东西都是小厨房准备的,再有奴婢亲自检查才敢喂的。”

    “这几日菜谱也不曾更换。”

    陶陶已经五个多月了。

    除了喝奶,谢润已经开始给他喂点辅食,好补充足够的营养。

    这一点,还是颂雅院的方媛儿先做的。

    她学着做,也不算出格。

    谢润点头,“希望不是我多心。”

    折腾了一晚上,谢润也有些累。

    趁着天光还没亮,几个人都重新回去睡了。

    原以为是意外。

    谁知第二日、第三日陶陶都半夜惊醒,翻来翻去睡不着,一查就是积食。

    皇帝这一病病的不算特别重,但一直缠缠绵绵的,不见好转。

    景王和王妃每隔两三日就要进宫侍疾,夜半时分才回来,满身疲倦。

    谢润不好惊动他们,自己先递了帖子请了太医。

    药开了吃了,还施了针,也没见效。

    正在这时,陆侍妾登门:“五公子近来夜闹可好些了?”

    连着折腾几日,谢润面上也有几分疲倦。

    这会听到陆侍妾的话,摇了摇头:“越发严重了,今日都未曾如厕。”

    谢润也急,可偏束手无策。

    陆侍妾屏退下人,低声道:“这事只怕有鬼!”

    谢润抬眸看她。

    陆侍妾:“三公子那,最近也出事了!”

    谢润不由坐直了身子,“怎么回事?我近日只忙着照顾陶陶,也没关注过颂雅院的事情。”

    陆侍妾摇头道:“奴婢也是碰巧听到颂雅院的奶娘谈话才知道的。”

    “只怕方侧妃本人都还不知道。”

    谢润微惊:“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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