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听完,“你这样想,其实也挺好的。”
陆侍妾憋了许久的眼泪忽然就夺眶而出。
她捂着脸哭道:“有时候真恨自己没出息。”
“若要自私,就自私到底,可偏偏又心疼她,想到往日的姐妹情分,她对我也有诸多照顾……她如今死的这般凄惨,竟是连收尸的人都没有,我又心中难安!”
陆侍妾哭着捶床,“她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安侍妾不值得呀!”
“就因为安侍妾给了三两银子给她爹治病,她就把一条命给全卖了?!”
“为这三两银子,前半辈子受尽委屈和欺辱,如今连死了都不清不白,无处下葬……你的命就这么贱吗?!”
“再多的债,这些年你替安侍妾受辱、陪她吃苦,也该还尽了!”
陆侍妾不能理解!
也不认可!
谢润叹气看着她许久,才对两个丫头道:“你们好好陪着你们主子。”
“若有什么需要的,只派人来春山院问。”
翠鸟忐忑道:“谢主子,您别担心我家主子。她就这个脾性。”
“如今哭出来反倒是好事。”
“她把心里的气骂出来了,明日就好了,保不准还能上您的院子讨茶喝。”
正因难受哭的昏天黑地的安侍妾:“……”
出了清风院,谢润的心情也不太好受。
胸口沉闷,只觉得压着什么东西。
陶陶被害,她也生气,也想过要报复,才咬牙坚持要查出真凶。
如今查着查着,填补进去一条又一条的性命,却又找不到真凶。
月枝死,她不惋惜。
但平安的死……令她心情很沉重。
满王府谁不知道平安是冤枉的?!
可证据就是落在她身上,她说不清,辩不明,也没有份量,就得死!
不,也许她还可以苟活一段时间。
只是为了不牵累安侍妾,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平安提前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谢润明知道真凶是谁,可没有证据,她也处罚不了真凶,只能看着平安枉死。
回到院子里,谢润沉默许久。
自她成为侧妃后,春山院不断往外扩,连带着把以前李庶妃居住的清竹院也给拆了修建进来。
府里人来往时都满眼羡慕。
如今她这院子,有梅林、竹林、假山花园……抬眼便是美景建筑。
看似荣宠加身,若有朝一日,她陷入平安一样百口莫辩的处境时,景王会信任她吗?
这一刻,谢润打了个寒颤。
她只觉自己如赤脚行走在冰峰之上,每一步都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她不害人,但绝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人来害。
万琳琅和方媛儿……总不能让她们两个干干净净的从这些事情里脱身。
第二日,谢润醒的晚了些,恹恹的由着丫鬟伺候梳洗。
廊下忽然就有丫头冒着风雪进来,满脸沉色道:“主子……四公子没了。”
谢润的手忽然没了力气,拿着的玉钗摔落在地上。
小纾连忙蹲下身子把玉钗捡起来,擦了几下,“还好地上铺了毛毯,玉钗没摔坏,也没留下痕迹。”
这玉钗贵重,跌了可让人心疼!
谢润沉沉的闭上眼。
再睁眼时,一扫落寞情绪,眼底多了几分冷然。
“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小丫头惴惴不安道:“安侍妾院里一大早传了消息给正院,说四公子高烧不退。”
“李妈妈思量再三,递了牌子去宫里请御医,谁知道御医还没到王府,四公子就没了气息。”
谢润深吸一口气,“王爷王妃今日入宫了,一时半会怕回不来。”
“府里方侧妃被禁足……”
作为景王府的侧妃,谢润这种时候没办法装傻充愣,缩在院子里不出去。
谢润问道:“安侍妾那如何了?”
小丫头:“听说安侍妾好像是疯了,抱着四公子的尸体不肯放,又哭又笑,一直在说些胡话……”
谢润立即起身,推开淡桃的手,“不用梳妆了,去让春卷安排人,咱们直接去安侍妾院子里。”
淡桃向来谨慎,这会不安道:“主子,您这会去见安侍妾,会不会惹上麻烦?”
谢润冷静道:“我不去才会有麻烦!”
无论她在景王面前是个什么形象,此刻都得去处理事情!
对景王来说,我册封你为侧妃,结果我儿子病死的时候,你缩在院子里装不知情,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女人再重要,也重要不过子嗣。
谢润匆匆赶去安侍妾的院子,二话不说,让人把失了理智的安侍妾和没了气息的四公子分开。
淡桃敲打了不少丫鬟,才在谢润身边道:“这院子里原来都是由平安管事。”
“平安被带入地牢后,安侍妾性子又弱,根本弹压不住人,下面人不听指派,就乱了起来……如今要查四公子的事情,只怕也不容易。”
“容不容易都要查!”谢润对小纾道:“让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房间,那也不许去。”
“等王爷王妃回来,再一一审问!”
“若发觉谁不对劲,直接绑了送过来问,不需要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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