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失笑:“小纾姐姐听到这话,必然会不服气。非得给主子证明一下自己的手艺。”
小纾当初能直接分配到谢润房里做二等丫头,一个是她老子和老子娘是府里的老人,另一个就是她一手好绣艺。
她绣出来的花卉栩栩如生,不同视角看去,好像不同角度的花绽放。
她初来伺候谢润时还不显能耐。
时日久了,出来的绣品也多了,大家都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谢润还偷偷嘀咕过。
搁在现在,小纾妥妥能当个非遗大师。
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
谢润吃完午饭,都要在书房练会字。
这一两年来她没有懈怠过,字已经有很大的长进。
上次写信给家里,还被夸了两句。
淡桃端着一盏茶放在一旁,“主子,您说方侧妃夜半邀宠,可是有些坐不住了?”
谢润眉头都没动一下,一口气写下一行字,还颇为自恋的欣赏了会
过了会,才回答淡桃的问题:“何止坐不住?她怕是已经开始害怕了。”
“卫王府为了迎娶新侧妃,把得宠的吴侧妃给降为庶妃。”
“咱们府里也要有新侧妃来,她刚好又才犯了错,王爷还发话说她照顾不好孩子就降位……她怎么能不慌?”
谢润是局外人,可以冷静分析景王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话。
方媛儿是当事人,身在局中,反倒容易被情绪影响。
谢润笑道:“只是她太小瞧王爷了!”
景王是个自尊心颇强,也颇有原则的人。
他看不上皇帝不守规矩,特意在皇帝赐下侧妃前把两个侧妃名额给占满,恶心皇帝。
后卫王做出的事,景王也话里话外看不上。
他这样的性子,就算真不满意方媛儿,要降位她为庶妃,也不会是现在,而是得等到新侧妃入门再说。
这样别人就不会说景王为了讨好皇帝,做出某些谄媚之事。
要脸的人,做事一般不会太难看。
正说这话呢,忽然有小丫头进来禀报。
“主子,王爷忽然出言斥责方侧妃,说颂雅院的下人不守规矩,仗势欺人。”
“王爷说方侧妃不会调教人,让方侧妃好好闭门思过,还罚了方侧妃三个月月例。”
谢润有些惊讶,“好好的,王爷怎么忽然就训斥了方侧妃?”
谢润忽然想到陆侍妾刚刚说的话。
小丫头已经说了:“说是昨夜方侧妃的丫鬟在路上欺负江庶妃的丫鬟,江庶妃不服气,就带着丫头去向王爷告状了。”
谢润懵了一下,“我怎么记得陆侍妾说的是方媛儿的丫鬟被推了一把,还把汤碗给摔了?”
江宝宝果然还是那个江宝宝。
她一个庶妃的丫头和侧妃丫头起了矛盾,摔了人家的汤碗,她竟然还先去告状了?!
更离谱的是,她还告赢了!
景王为了这么点小事,还专门派了人去斥责方媛儿。
谢润想着想着,忽然就笑了起来。
淡桃不解的看向她,“主子,您笑什么?”
这事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吗?
难道主子是听说方侧妃被罚了,心里高兴?
谢润边笑边摇头:“我笑王爷太坏了。”
“他这种时候找借口敲打方媛儿,怕不是要把方媛儿吓死。”
其实景王的心思也好猜。
他暂时不想动方媛儿的位份。
但方媛儿犯了错,他又不能不罚。
索性另找借口,吓一吓方媛儿,顺便压一压她的气焰。
淡桃这才想起,她们前脚才说方侧妃怕景王学安王行事,后脚王爷就斥责方侧妃。
倒好像在故意吓唬方侧妃。
淡桃轻声道:“前些时日方侧妃春风得意,多了几分自大和骄纵,才敢下药害小主子。”
“罪证确凿的情况下,还倒打一耙斥责您……如今王爷斥责她,灭她的焰气,奴婢们看着倒舒心。”
谢润顿了顿,忽然笑道:“其实……我听着也挺开心的。”
她又不是宰相,真能肚子里乘船。
方媛儿那日在春山院气势汹汹的质问她时,谢润也是很生气的。
只景王已经处罚了她,谢润不好咬着不放,才忍下这口气的。
如今有机会看方媛儿的戏了,她自然是巴不得。
谢润想了想,对淡桃道:“你让小厨房熬一盅汤,等雪停了,派人送去给王爷。”
淡桃:“主子,熬什么汤?”
“不知道,让厨娘随便做点。”
送汤不是重点,重点是去向景王邀宠。
没邀成也没关系,要是把景王请来春山院了,不就是打了方媛儿的脸?
景王都出声处罚方媛儿了,就不可能不知道方媛儿的丫鬟为什么会大晚上出门。
淡桃猜到自己主子的盘算,轻笑道:“方侧妃派人去邀宠,结果丫鬟跌了汤碗,还招了王爷的斥责。”
“若主子邀宠成功,王府里的人怕都知道王爷更宠谁了!”
“也不知道方侧妃会不会气的在颂雅院内摔东西。”
方媛儿一生气就爱摔东西的习惯,已经在景王府传开了。
才说完,淡桃又道:“只是主子不是一向不喜欢出头冒尖,怕被人当成靶子吗?”
“傻淡桃。”谢润轻声笑道:“平时不出头冒尖,但若受了气还闷不吭声,这不是扮猪吃老虎,这是要成猪了。”
“王爷都定了她给陶陶下何首乌的罪,我和她就是仇人。”
“我专门打仇人的脸,大家只会觉得我在赌气,而不会觉得我是在炫耀或者恃宠而骄。”
“若真有因此觉得我高调炫耀的人,只怕我装的再无害,也不会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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