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侍妾是死,确实和她有那么丁点关系。

    不过关键不在于她做了什么,而在于她什么都没做!

    她是医女,对各种药物气息十分敏锐,早就闻出衣服被褥上的百合花香气,只是从未提醒过谁。

    产房的东西早预备好了,不到生产那一日,根本没人会去细查。

    万琳琅明知有问题,也没督促过莲侍妾身边的丫鬟一寸寸搜查。

    那些丫鬟们见能偷懒,自然是巴不得少做些事。

    她的无视和纵容,让罪魁祸首有了可乘之机,害了莲侍妾的命。

    可她有什么错?!

    要害人的不是她,她也没有义务处处提点莲侍妾,更没有义务给她做老妈子,天天盯着丫鬟婆子们仔细做事!

    若她有错,那王妃掌管王府不善,让人钻了空子,岂不是大错?

    府里其他人明知她‘心怀恶意’,却只在一旁看戏,从不对莲侍妾多加提点,是不是也有错?

    这件事上,万琳琅是半点不服气的。

    可她不服气没有用。

    莲侍妾的死,被方媛儿添油加醋,在暗地里传播,直接把屎盆子扣到了她的头上。

    万琳琅知道无法辩驳,索性就保持沉稳。

    毕竟,她的处境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也不能更差……除非她不再是她。

    唯一好些的,大概就是景王明察秋毫,没有把这件事的罪责怪到她身上。

    只景王一直不肯让万琳琅养着六公子,万琳琅也暗恨了许久。

    一时之间,她也没更好的法子。

    主仆俩聊了会,才把胸口的郁气散了些。

    万琳琅整理了情绪,才问起另一件事,“让你悄悄给江庶妃送些吃食,你可让人去做了?”

    碎玉连忙点头:“小佛堂里的老尼管的严,江庶妃每日只能吃些清粥小菜,其余时间都被关在佛堂抄写经书,您悄悄让奴婢给她送吃食,她吃的可高兴了,说一定记着您的情。”

    万琳琅轻笑一声,这笑意里有几分轻蔑讥嘲。

    “记情?”万琳琅:“她眼高于顶,从不把我们这些侍妾放在眼里,如今这些话也不过是随口说说。”

    “如今在小佛堂被关着,她日子难过,有求于人,才会说句软话。等从小佛堂出来,她只怕把今日你我救济她之事当成羞辱,闭口不提也罢,就怕还想磨搓我们,让我们闭嘴。”

    碎玉张了张嘴,“这……不会吧?”

    万琳琅冷笑,“江宝宝一直都是这个德行,我早就领教过了。”

    当初抢了她治疗疫病的方子,给些银两就把人打发了。

    她若敢提功劳,等着她的必定是一顿鞭子。

    “那主子为何还要帮她?”碎玉好奇道:“奴婢以为主子是为以后筹谋。若谢侧妃不理我们,江庶妃好歹是个庶妃,或许能有些用……”

    万琳琅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当年的仇我都记着,如今也该到报仇的时候了。”

    碎玉听了她的话,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她总觉得,主子的所有举动,背后都另有深意。

    即便她是主子如今唯一能用的人了,主子还是不信她。

    第二天,万琳琅又上门求见谢润,依旧被拒了。

    不但如此,万琳琅想留两句话给谢润,谢润都不肯听。

    这是打定主意不接万琳琅的招了。

    万琳琅想过会被拒绝,但没想到谢侧妃竟然如此果决,从始至终都不愿意给她半点机会。

    还真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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