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江庶妃是个高调性子,一怀孕就闹腾满府皆知,这倒也正常。”

    “可其他怀孕的人,举止全都小心翼翼,不敢乱吃乱喝,更不敢随意坐卧……奴婢看江庶妃,好似没有半点顾忌。”

    心再大的人,怀孕初期也不至于一点都不紧张吗?

    方才她们进院子时,江宝宝就侧躺在榻上,姿态放肆,真不像是个肚子里揣着孩子的模样。

    谢润沉默半晌,才道:“她不至于大胆到假孕骗人吧?”

    府里已经出了韩侍妾假孕的事情。

    万琳琅那次怀孕小产,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但大家也都隐约猜到是假孕。

    再出一桩事……那可真就太有意思了。

    谢润猛然反应过来,“不对!江宝宝猖狂归猖狂,但想不出假孕的事情。”

    若是有,一定是有谁在暗中指点。

    谢润第一反应想到了万琳琅。

    假孕的药物难得,想要计划周全瞒天过海更是需要一定的人脉和脑子。

    这些都是江宝宝没有的。

    当初的韩侍妾已经没了,府里只有万琳琅和假孕牵扯上关系。

    如果江宝宝也玩这一出,那就只能是受了万琳琅的挑唆。

    谢润平复心绪:“如今我们手上没有一点证据,不能空口断言江宝宝是否假孕。”

    江宝宝平日行事太过随心所欲,没有一点规矩。

    如今真有了事,反倒不好猜测。

    小纾提出意见:“主子不如把这个任务交给两个嬷嬷?”

    “她们日日跟在江庶妃身边,又是有经验和资历的,若江庶妃不对劲,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谢润点了点头,“只盼着我们猜错了。”

    小纾不解道:“主子,这是为何?若江庶妃真的假孕,到时候得了责罚,必然能安分下来。”

    谢润看了她一眼:“江宝宝若真是假孕,必然不肯让两个嬷嬷在她身边久待,肯定得折腾事情。”

    “而且若是假孕,她迟早会被拆穿,正常情况下她肯定得找个背锅侠,到时候才真不得安生。”

    “最重要的是!”谢润眼底沉痛:“如今我和孙侧妃掌管府中事务,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得我和孙侧妃来处理!”

    光想想,谢润就觉得眼前一黑。

    江宝宝这个坑货做蠢事,无论她折腾出什么事,谢润一定受累。

    小纾和淡桃也陷入沉默。

    江宝宝那还没盯出什么头绪,才过两日,花庶妃这边就先上门诉委屈。

    她上次让人登门道歉,被孙侧妃拂了面子,这次就绕过了孙侧妃,来春山院找谢润主持公道。

    一大早,花羽就坐在谢润院子里哭诉。

    “姐姐伺候王爷这么久,应当知道王爷的性子。”

    “王爷要在孙侧妃入门那日歇在秋枫院的,妾身难不成还能把王爷赶出去?”

    “那日妾身和王爷都多喝了些酒……又不是妾身使了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花羽说着说着,脸就开始泛红,声音也低了许多,“原本是意外,也说不上是谁的过错。”

    “可府里这些丫头婆子们的胆子也太大了,约莫就是看着王妃如今不管事,才四处议论。”

    花庶妃说到伤心之处,拿着帕子抹泪:“谢姐姐如今掌家,就该严厉管教这些丫鬟婆子们,不然她们口舌放肆,给府里添了多少流言蜚语?若传到外面,也引人非议,坏了王爷和府里的名声。”

    谢润一大早被迫起来坐在院子里听花羽哭诉,那股困意要走不走,听的她忍不住打哈欠。

    等花羽终于闭嘴了,谢润才温声细语问道:“花妹妹说了这么多,我听了只觉得云里雾里。”

    “谁在议论?都议论了什么?又是谁说了些话传到花妹妹耳朵里?”

    说了半天,东一句西一句,就是不见重点。

    谢润一想到这是王妃曾经的日常,心里就忍不住升起几分同情。

    不过这会,她得先同情下自己。

    花羽一顿,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睛看着谢润,面颊泛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是……就是在议论,妾身伺候王爷的事情。”

    谢润有点不耐烦了:“……花妹妹若想要我替你主持公道,好歹得把事情说全了吧?”

    伺候景王的事情有什么可议论的?

    废话一大堆,硬是不肯说重点。

    不知道的,还当花羽一大早跑到她院子里来炫耀的。

    “我也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若你不好意思说出来,我便让人去找传与此事有关丫鬟,当面对峙,好歹先事情辩清楚……”

    “不要!”花庶妃没想到谢润会这么说。

    让她和丫头争执她伺候景王的事情,简直是丢死人了。

    还是她身边的知秋忍不住,站出来替花羽道:“回禀谢侧妃,府中近来流言纷飞,都在议论我家主子孝期伺候王爷的事情,言语间十分不尊重。”

    “大小丫鬟没个忌讳,一些多嘴的婆子四处传播……主子面皮薄听了后难受的哭了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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