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时,王妃总会梦到自己怀有身孕,不用再被柔贵妃逼迫催促,也不用被肃王妃嘲笑,更不会被宁侧妃压在头上欺负。
有时王妃外出赴宴,都能听到一些不三不四的言语,或者充满不怀好意思的打量目光。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不能生!
对女人来说,这是一件极为屈辱的事情!
对一个身处高位的女人来说,这更是一柄可以随时致命的利剑!
如今好不容易怀有身孕,却如此凶险。
她往前一步是死路,往后一步……也没好多少。
王妃缓缓闭眼,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她轻声道:“再等等……也许过些时日就好了。”
“也许,我能安稳生下他呢?”
李妈妈闻言,失声痛哭,“我可怜的主子!”
……
一大早,宫里忽然下来道旨意,说是让谢润入宫陪伴柔贵妃。
谢润琢磨了半天,没琢磨明白这道旨意的意思。
柔贵妃好好的,见她做什么?
想到柔贵妃以前的战绩,谢润不敢报以任何侥幸心理,当即就让人去通知王妃。
满王府里,也就王妃对柔贵妃有几分了解。
大概是看在谢润几次维护自己的面子上,王妃很快给她透了消息。
大概意思是,皇帝情绪变化莫测,忽然折腾宸贵妃一个死了的人。
柔贵妃害怕了,便想着找个人去安慰她。
如果不是王妃这一胎怀的艰难,柔贵妃肯定是要喊王妃入宫的。
谢润:“……”
柔贵妃是下了旨意来的,谢润也不能不去。
只得盛装赴宴。
谢润一路忐忑,想着柔贵妃会不会折腾自己。
谁知道一到了柔仪宫,柔贵妃就拉着她的手,先问了王妃:“锦瑟如何了?”
“我日日被困在宫中,担心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可惜一直没法子去看看。”
谢润愣了半天,“母妃所说锦瑟,可是王妃?”
柔贵妃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是。”
谢润温声细语道:“妾身也不太清楚,只这两日见了王妃一面,看王妃气色尚好,约莫是母子均安。”
柔贵妃撇了撇嘴。
太医的诊断结果她也看了,自然知道王妃这一胎怀的有多凶险。
如今听谢润这话,就知道王妃还瞒着府里,生怕府里的侧妃庶妃知道她怀胎不稳,生出其他心思来。
这种后宅心计,柔贵妃嗤之以鼻。
不过她也不是真关心王妃,只是流程总要走。
柔贵妃:“本宫瞧着你就是个齐整的好孩子,看着就让人心里舒坦。”
“这几日宫里事情多,可有吓到你们?”
谢润低着头,十分温顺乖巧的点头,“王爷如今不在府里,京中稍有动荡,妾身就十分不安。”
她浅浅一笑,有些羞赧,“让贵妃娘娘见笑了。”
“不知贵妃娘娘可还安好?”
柔贵妃早打发了外人,这会终于等到谢润的话,扯着谢润的手道:“你别看本宫日子好过,日日也是难过的很。”
“皇上不知为何厌恶了宸贵妃,把她从贵妃一路降到采女,连个安葬的地方都没有……我虽平日里和她有些恩怨,如今看她死后如此凄惨,难免有些感伤。”
谢润脸色有点麻木。
她和柔贵妃很熟吗?
这种话是能和她说的吗?!
柔贵妃才不管那么多,她特意找谢润出来就是来倾诉负面情绪的。
以前这个任务是王妃的,如今王妃不便,就暂时落在谢润手上。
柔贵妃从皇帝变幻莫测料到担心景王去云州一去不回,再到肃王被人挑唆造反、景王对她不孝顺、她小时候如何照顾景王……真是几十年的破事全都给谢润说了。
旁边的丫头们劝都劝不住。
每多听一点,谢润都担心自己脖子上的脑袋有些重。
她抬眼望了眼宫外的天色,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谢润听了半天,终于提取了点核心。
柔贵妃是看皇帝阴晴不定的对待宸贵妃和静嫔,生怕自己哪一日也落着一个下场,这才惴惴不安的。
当初一后三贵妃,引起多少热议?
如今两位贵妃下场一个比一个惨,皇后也没好多少,就她一个贵妃还端坐在这。
柔贵妃怎么能安心?
谢润只能轻声安抚:“娘娘莫怕,您伺候父皇已经这么多年了,又向来贤惠仁慈、积德行善,父皇心里是念着和您的情分的。”
柔贵妃听了谢润的夸赞,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
谢润继续忽悠:“您可别不信,只看父皇如何待王爷便知。”
柔贵妃更不开心了,“如今渊儿与他父皇置气去了云州,皇上不见半点挂念。”
“皇上若真待他好,就该一封旨意把他强召回京!”
“现今留着他一个人在外,不是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这个别人,指的就是安王。
如今安王虎视眈眈,日日在皇帝面前献殷勤,柔贵妃看了是又气又嫉妒。
生怕哪一日皇帝脑子昏了,直接让安王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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