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何意?”

    白茵示意白芸慢慢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

    跟着略低了身子,开口道“娘娘,这燕窝鸭子为何会跑到两位阿哥的吃食中,奴婢尚且不知,但令贵人那,却是她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自己向德贵人讨要的。”

    昭嫔闻言一愣,紧跟着便是一声嗤笑。

    “到底出身卑贱,不过是一道燕窝鸭子,也值得她如此。”

    “可不是呢,令贵人家境贫寒,从前不过是花房的莳花宫女,自然是比不得娘娘的贵重的。”

    白茵应了一声,又道“当时奴婢瞧着德贵人不用,却被令贵人讨了去,虽心中着急,却不能开口,说来也是她自己的命。”

    白茵话落,昭嫔跟着叹了一声。

    “不知此番又是何人,在背后谋算,本宫怕是也落不得好了。”

    “娘娘放心,给德贵人的燕窝鸭子,往来清白,是绝不可能查到咱们头上来的。”

    “说句不好听的,至多是暂且不能管着宫务,娘娘倒正好能借此机会,好好固宠,正好再度遇喜。”

    “至于旁的,两位阿哥那,咱们手上干干净净,毫无牵连,加之总有大人在外,奴婢听说,皇上有意让大人领兵,想来是绝不会过分苛责娘娘的。”

    昭嫔苦笑一声。

    “本宫若只是要皇上的尊重,有阿玛在,自然便是够了,可只有皇上的尊重,又怎么够呢?”

    “这孩子,可不是从尊重中来的。”

    “如今本宫只担心,万一皇上因着宫宴之事,厌弃了本宫,亦或者谁借着此事,在皇上跟前乱嚼舌根子,那怕是不好呢。”

    “你没瞧着刚刚淑妃那模样,倒好似两个嫡子,是出自她腹中一般的紧张!”

    非议主子的话,白茵不好多言。

    只得话头一转“娘娘别担心,到底两位阿哥无事,就是淑妃娘娘想借此发作,也没有理由的。”

    翊坤宫主仆商定。

    自觉行事周密,绝不可能被人发现。

    另一边,景仁宫中,夫妻二人对坐,青樱面上仍有担心之色未去。

    “皇上,今日之事,实在蹊跷,臣妾现在想来,仍心有余悸…到底是谁,如此看不得臣妾的孩子…”

    弘历同样面有怒色。

    伸手握住青樱。

    “青樱,你放心,此事朕已经让人彻查,定会给你和两个孩子一个交代。”

    “哎,倒是昭嫔妹妹,辛苦费心操办,竟得了这么个结果…”

    不说这话也就罢了。

    青樱话落,弘历目中怒色闪过。

    “本以为她是个稳重妥帖的,但竟连这样的事都做不好,如此毛躁,怎配协理六宫?”

    青樱嘴角颤了颤,正待开口,外头绣夏匆匆进了门。

    “皇上,娘娘,太后身边的剪秋来了。”

    这会儿来,定是查出来什么了。

    弘历立刻坐直了身子“传她进来!”

    青樱转首看去,便见剪秋似面有薄怒。

    快步行至跟前屈了屈膝“奴婢给皇上、皇后请安。”

    “姑姑免礼,可是事情有结果了?”

    青樱开口,心中划过一丝怪异。

    对着剪秋称姑姑,这感觉还真是奇特。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已经查清,今日阿哥并两位贵人燕窝鸭子中的夹竹桃花液,出自御膳房一个负责切墩的小太监之手。”

    “奴婢也着人审问过那小太监,对方乃是得了翊坤宫的命。”

    剪秋的话,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来,神色也恢复了平静。

    但弘历却似被点炸了一般。

    “翊坤宫?此事可有实证?”

    “皇上恕罪,奴婢暂只查出吩咐的人出自翊坤宫,也只能私下问了翊坤宫传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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