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也有着身孕,好好歇着吧。”

    话落,弘历起身,拉着青樱,便大步朝外行去。

    屋中片刻便只剩下富察琅嬅主仆二人。

    站起身来,富察琅嬅目中似沁了血一般。

    “黄氏是你弄死的?”

    “主子,事发突然,奴婢担心黄主子在王爷面前说错了话,这才…”

    “蠢货!”

    一声怒喝,富察琅嬅一把甩开素练“你把人杀了,是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可你不曾想过,这事儿同我有什么关系?我何曾吩咐人,去害苏氏的孩子?”

    素练一愣,脸色跟着就白了下去。

    是啊。

    琼华院根本没有过这样的吩咐。

    自己在怕什么?

    只是她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富察琅嬅便又跟着出了声。

    “死无对证,如今这盆脏水,是不泼也得泼到我的身上,百口莫辩,王爷难不成还会认为,此事真的全然与我无关?”

    素练膝盖一弯,立时跪了下去“福晋恕罪,奴婢一时只想着不要让人污蔑了福晋,才一时错了想法…”

    富察琅嬅坐了下去,闭目许久,才长叹一声,道“王爷如今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更是将府中一切事务,都交给了乌拉那拉氏主理,我这个福晋,与一个妾身,也没了什么区别。”

    “如今唯一的翻身可能,便是我腹中这个孩子。”

    “若能为王爷生下嫡子,一切自然可以逆转,但若不是个阿哥…”

    富察琅嬅面上,尽是因不确定的未来,而惴惴不安之色。

    “福晋福泽深厚,一定能诞下王府嫡子的!”

    此时此刻,素练能做的,也唯有是这般言辞安抚对方。

    以期望,能稍稍免去自己的罪责了。

    ……

    一个侍妾的离世,根本在王府后院掀不起任何风浪。

    只是自黄绮莹离世,琼华院便彻底的冷清了下来。

    似乎弘历已经认定了苏绿筠生产之时的红花一事,与琼华院有关。

    饶是富察琅嬅怀着身孕,也得不到弘历的分毫青眼。

    连平日的晨昏定省,也跟着就此彻底免去,一连数日,都不曾见到对方身影。

    倒是富察诸瑛,即使有孕,也让弘历频频留宿琼玉院。

    雍正十一年的除夕,王府便在这样一个诡异气氛中,毫无波澜的过去。

    若不是除夕宫宴,福晋必得参加,青樱猜测,怕是自己要一连几个月,都见不到这位嫡福晋了。

    过了年,便是雍正十二年。

    琼华院再度恢复安静。

    只是王府之上,却热闹了起来。

    无他。

    王府又进新人了。

    福晋不愿见人,新人便被带进了青岚院。

    “妾身格格陈氏,给青福晋请安。”

    瞧着眼前跪着的人,青樱倒少见的升起一丝兴趣来。

    容貌温婉,倒与她的名字相配。

    也看着也不像个争抢之人。

    人淡如菊,性情平淡,活了两世,她自觉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年纪,就给自己这样感觉的人。

    “陈格格免礼,惢心,给陈格格赐座。”

    “谢青福晋。”

    陈氏起身,在惢心的示意下坐下。

    只是不知皇上是个什么想法,先前金玉妍是这般突然送入府,眼前的这位陈氏同样如此。

    打量了眼前低眉顺眼之人片刻,青樱又道“不知陈格格芳名?”

    “青福晋客气了,妾身不敢当,妾身名为婉茵。”

    青樱一愣。

    菀?

    还是莞?

    “不知是哪个菀字?”

    “回青福晋,猗嗟娈兮,清扬婉兮,正是妾身闺名。”

    宜修略一颔首,面上怪异神色尽去。

    “性情温良谓之婉,陈格格果真是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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