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面上闪过一丝怪异神色“娘娘,此事说来也怪,侍卫之事乃是奴婢从四执库一位与卫姑娘同住之人口中探得,等到再来问过卫姑娘时,她却是矢口否认了。”

    闻言青樱嘴角的笑意立刻放大。

    原来如此。

    可不是吗?

    卫氏家世不显,自己一人供养着全家。

    冷宫侍卫月俸不高,绝不可能比得上在宠妃宫中伺候的奴婢。

    如今眼看着卫氏自己就要水涨船高,更从青樱口中探出几分不同的将来。

    自然也不可能再醉心于一个侍卫了。

    不过青樱倒也不觉得卫氏此等想法,有多么让人不齿。

    人往高处走。

    这世上最没用的,便是情分二字了。

    “惢心,这些日子,便让卫氏做些简单的差事,不必为难,也不必过分关照,只是让人看好了她,莫要出什么岔子。”

    “是,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另外,你去库房寻个模样新奇,但不算太过贵重的首饰赐给她。”

    “是。”

    至此,卫嬿婉便被安排在了景仁宫,平日负责些花草侍弄的差事。

    景仁宫上下经剪秋梳理,更有青樱这个老手操持,未得主子吩咐,自然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欺辱新人的事来。

    这样的日子,比起从前在四执库日日辛劳,自然是好过了许多。

    卫嬿婉心中无比感念,那日长街之上,自己得幸,遇见了贵妃娘娘。

    自此才得出苦海。

    是以虽然差事不难,她每日却也是费尽了心思,将景仁宫院内的花,照看的长势极佳。

    转眼到景仁宫,便已经是半月之久。

    今日是发月例银子的日子。

    午后青樱歇息,绣夏便叫了景仁宫众人到偏殿等候。

    卫嬿婉刚来,又感念景仁宫众人的和善,自己便排到最后一个。

    等到发到她时,殿中已经只剩下她与绣夏两人。

    缓步行至跟前,卫嬿婉朝绣夏屈膝行了一礼“姑姑。”

    绣夏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也跟着露了个笑脸“是嬿婉。”

    说着翻开册子“你虽初到景仁宫,尚不满一月,但贵妃娘娘体恤你平日差事辛苦,特地吩咐下来,这次要给你发满月的月例,这是三两银子。”

    卫嬿婉目露惊喜。

    绣夏却并未就此停下“还有,这件衣裳,也是贵妃娘娘赏下的,你一会儿便带回去吧。”

    卫嬿婉的目光顺着绣夏的动作看去,一边放着件青色的宫女服制。

    可如今并不是裁制衣裳的时候,卫嬿婉一时有些迟疑。

    且她从前在四执库做事,一眼便看出,眼前这衣裳的料子,可不是一般宫女服制所能用得。

    “姑姑,这…”

    可是卫嬿婉的话还没开口,便已经被绣夏打断。

    “你不必多想,贵妃娘娘仁善,在景仁宫伺候的,一向恩赏颇多,拿回去就是。”

    话到此处,卫嬿婉也不能再多言什么。

    只能双手接过衣裳,屈膝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绣夏收起桌案上的东西,瞧着卫嬿婉缓步离去的背影,面上显出一丝莫名神色。

    而卫嬿婉,心有不安的回了耳房,左思右想,总是觉得不对。

    可她初来景仁宫,便是身边的人都很是和善,却也并没有能倾诉心扉的对象。

    踌躇许久,卫嬿婉终于在放下衣裳后,起身离了景仁宫。

    可出了景仁宫的门,卫嬿婉一时却又不知该去往何处。

    冷宫寻凌云彻?

    她心中有了些许妄想,怕是往后便彻底不能再与凌云彻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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