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贺君山的心情始终不快,仿佛一片沉重的乌云压在心头,令他郁郁寡欢。

    路遥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但眼见贺君山那副沉默寡言、不愿多谈的模样,便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她如往常一样到点去上班、回来就准备好晚饭。

    转眼间周末。贺君山迫于司令施加的压力,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约了孙美美出来见面。

    反正他人已经约出来见了,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他司令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了,下命令都不行。

    待到约定时间,贺君山驾着部队的吉普车到文工团宿舍楼下接孙美美出去。原本约定好上午十点见面,可眼瞅着时间快到十点二十分了,孙美美的身影还没有出现在楼下。

    贺君山渐渐失去耐心,正想驾车离去,孙美美踩着点现身,并迅速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轻盈地坐进车内。

    孙美美一坐进来,刹那间车内就弥漫着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香水味。贺君山眉头紧蹙,对这股刺鼻味道心生厌恶之情,毫不犹豫地将车窗尽数敞开,让清新空气罐进来驱散这股难闻的香水味。

    “贺营长,实在抱歉啊!我下来晚了,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孙美美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关上车门系安全带。

    其实,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是故意拖延了十几分钟时间才现身。上车之后,她还特意放低了嗓音,装出一副不好意思满脸歉意的模样和贺君山搭话。

    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一样,只听见轰的一声,贺君山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向前疾驰而去。

    由于巨大的惯性作用,正在系安全带的孙美美猝不及防间,额头重重地撞在了副驾驶座前方挡风板上。

    “哎哟!好痛……贺营长,您开慢点好不好?速度这么快,真的好吓人,我有点怕。”孙美美一边轻声抱怨着,一边用手轻轻揉搓着被撞伤的额头。

    她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贺君山,双手更是紧紧握住安全带,丝毫不敢松懈。

    对于孙美美的恳求,贺君山完全无动于衷。他依旧我行我素,不断地换挡、加速,仿佛要将整辆车开飞一样。眼看着车子越开越快,孙美美越来越怕,红了眼眶。

    当两人到达国营饭店门前,贺君山突然来了个紧急刹车。毫无防备的孙美美再次遭受重创,额头又一次狠狠地撞在了挡风板上。这一下可着实不轻,疼得孙美美眼泪都出来了。

    “下车!”贺君山沉着脸,眼神冷冽如冰,仿佛能将人瞬间冻结一般,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孙美美。

    孙美美战战兢兢地下车,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如同棉花般绵软无力,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差点摔倒在地。

    若不是她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扶住了车门,恐怕早已狼狈不堪地摔了个狗吃屎。

    “贺营长……”孙美美轻声呼唤着贺君山,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委屈。

    贺君山对她的呼喊置之不理,就跟没听见一样,转身走进了国营饭店,找了一个靠近风扇的位置坐下。

    孙美美见状,心中恨的要死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跟着贺君山走进去,默默地在他对面落座。

    店里老旧的风扇正呼呼作响,吹出阵阵凉风。不巧的是,风扇恰好在孙美美对面,风直直地朝着她的方向吹来。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瞬间如群魔乱舞般的四处飘散,让她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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