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那天,都入夜了,村子里家家都关门闭户……爹爹急着转了好几圈,只在村子东边,找到了一个没人住的破屋子……那个屋子啊,连屋顶都没有……爹爹在破地上铺了半块布,我娘这么就生下了我……”

    “然后,幸好那天是八月十五,月亮很圆很亮,爹娘就给你取名叫小月儿,是不是?”

    这个故事是头一次听,结局倒是听过好几回了。

    沈绮点了点头,仰起了脸,又问她。

    “那你呢,你在哪儿生的?”

    谢聿铎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只知道,从祖父辈起,谢家就在平山县,置办下了这个四进的大宅子。

    自他记事起,爹娘也一直住在东院。

    “大概,就是在咱们这个院子生的吧。”

    “哦。那……我们的孩子,以后也会生在这儿吗?”

    谢聿铎闻言,触动心肠,温热的大手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带着泪痕的眼睛。

    “你是不是,那天被吓到了,不想生孩子?”

    “呃……确实有一点儿……不过,我记得听到大哥和大夫说的话了,他说……大嫂嫂是几年前吃过什么药,伤了身子,孩子才会保不住的……寻常人不会这样的……”

    沈绮声音很小,又马上接着说。

    “而且,听我娘说,她能在破屋子里生下我,我又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谢聿铎叹了口气,抱紧了她,语气很是诚恳。

    “没事,我们可以不要孩子。”

    沈绮一愣,抬头,眨巴着眼睛。

    “你这话,可不能让你丈母娘听见了。”

    他一笑,俊秀的眉眼间满是温情。

    “月儿,你很想要孩子吗?”

    “之前,一直想要……这几天,有时候想,有时候,又有点害怕。”

    “没事,你若是害怕,我们就不要孩子。”

    沈绮眨巴眨巴眼睛。

    “那你呢,你不想要孩子吗?”

    “没有那么想。”

    沈绮有点难以置信,欲言又止。

    “那……以后……你好好的一个人儿,岂不是……很难受?”

    他看着她这吞吞吐吐的劲儿,自然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一时勾起了兴致,学她说话。

    “我好好一个人儿……为什么要……很难受?”

    沈绮见他明知故问,登时红了脸,转过去不理他,自顾自准备起身。

    谢聿铎一笑,伸手把她拉回怀里,又把她搂近些,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沈绮听见这些压箱底的小本本上没见过的话,又惊又喜,又有几分狐疑。

    “真的吗?这样……就不会怀孩子了?”

    “我查了很多书,里面的内容大多真假参半。我一条条仔细看过,只有这个法子方便些,算好日子就行,又不会伤害到身子。”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而且……也不用很难受。”

    沈绮笑着捶了他一拳。

    他作势捂着胸口。

    “咳咳……很有力气,很不错,果真是好多了。”

    沈绮笑完了,瞧着自家夫君眼神逐渐肆意,喉结滚动,心中也隐隐有些悸动,开始按照他教的,掰着手指头计算日子。

    “一,二,三,四……那今晚是……”

    然而,还没等她算完,他就俯身吻住了过来。

    这次的吻,格外温柔绵长,带着无尽的柔情爱意。

    “今晚……可以……”

    嗯,他早就算过了。

    多日不曾亲近,两人都有些迫不及待。

    倒是谢聿铎怜惜她大病初愈,不肯过于肆意,反而曲尽柔情……

    ……

    正值冰雪消融,屋檐下那根长长的大冰凌,被绵长的热气一熏,滴滴答答砸了下来,渐渐融成潺潺春水,往来荡漾不绝……

    ……

    冬去未远,又是一夜春宵。

    次日一早,谢聿铎又要往铺子里去,两人厮缠了一夜,临别之际,竟都觉得有些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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