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铎回来了。

    沈绮起身,忙帮他脱了外袍,两人在桌前坐下,谢聿铎直接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方才慢慢说话。

    “今儿去大哥家了?”

    谢聿铎今日有些疲惫,可对着沈绮,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嗯,快天黑才回来。”

    “孩子还好吗?我上次听你说,他病了几日。”

    沈绮笑道:“那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孩子早就好了,你还记着?娘说,小孩子最多灾多难了,能吃能睡就能好,不用太担心。”

    谢聿铎点了点头,又倒了一杯,“那就好。”

    沈绮见他一气饮了两杯酒,许是乏得很,故意问他。

    “你今儿这么早就回来,是生意忙完了?我听小绫说,今儿后半晌有一波儿一波儿的人找你呢。”

    谢聿铎摇了摇头,放下酒杯。

    “没。我推了,叫他们等着。”

    “这……不好吧?”

    谢聿铎拿起酒壶,给她也满了一杯。

    “没什么不好的。外边总有谈不完的生意,赚不完的银子,可我的小月儿,一年只过一次生辰。”

    说罢,端起酒杯,朝沈绮一举,眼中终于带了笑意。

    “娘子,为夫祝你福泽绵长,岁岁今朝。”

    他又想了一下。

    “还要祝你身体安泰,家人也要康健,还要日日如意,事事遂心。最好再……”

    沈绮笑着去捂他的嘴。

    “够了够了,要这要那,老天爷都要觉得你贪心了。”

    谢聿铎扒开她的手,还是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最好,再多乖些,好生叫我多亲两口。”

    沈绮笑着拿果子砸他,被他一手接住,送到口中吃了,又笑着扯了她的手,给自己擦了擦嘴。

    笑罢,夫妇两个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饮毕,谢聿铎从里层的衣服掏出一个大红色的信笺。

    “生辰礼,请笑纳。”

    沈绮接了过来,信笺还带着他温热的体温。

    “这是什么?”

    “你猜猜看。”

    “不会是,给我的情诗吧?”

    谢聿铎一笑:“原来你喜欢这个?那下次,我做几首?”

    沈绮连忙摆手。

    “罢了罢了,你写了我也不想读。今儿我小弟给我写了两首生辰贺诗,快把我的牙都酸掉了。”

    “你轻点撕,里边有东西。”

    沈绮满脸狐疑,“到底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哼,每次你都不说。”

    沈绮就把信封好生放在桌子上,一点一点慢慢拆开。

    谢聿铎斜倚在靠背上,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也不眨地看着她。

    沈绮不知道,这是他人生极乐片刻。

    他喜欢给她带东西,更喜欢看她拆东西的样子。

    从期待,到惊讶,到欢喜不尽。

    他很喜欢看这个过程。

    无论是珠宝,还是银票,只要听她说喜欢,瞧见她脸上的笑……总会让他生出,“这原来劳什子还有点用”的不尽快慰。

    沈绮小心地拆开信封,从里面拆出一张有字的纸,她还以为又是银票,在红烛下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张宅契文书。

    上面写得清楚,这座宅子在玉兰街上,临街带着铺面。沈绮知道这个地方,跟大哥家宅子所在的绣球街,只隔了两个巷子。

    “这是谁家的宅契?”

    “咱家的。”

    沈绮不信,又细细瞧了一瞧,上面果真写着谢聿铎的名字。

    “咱们……要搬出去住?”

    谢聿铎微微一笑,“你想搬出去住?”

    沈绮不答话,又问,“那你好生生的,买宅子做什么?”

    “这宅子在玉兰街的转角处,带着两间门面,不大,但是疏阔。若是开了铺子,两边都能迎客做生意。后边有三进院子,和你家的布局差不太多,只是大了些,屋子也多些,爹娘住起来也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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