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绮被她说得噗嗤一笑。

    孙雪意也忍不住笑,笑完了,忽然皱了下鼻子。

    “咦,你这屋里,是什么味啊?”

    沈绮听了这话,险些被针扎了手,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忙起身四处看看,心头砰砰直跳。

    昨夜,那人实在是罕见的霸道贪婪,自己险些招架不住,几次三番下来……可自己明明又收拾了一遍,难道留下的气味还没散去?

    孙雪意又站起来闻了闻,皱了眉毛。

    “闻着有些酒气,二郎昨晚喝酒了?”

    沈绮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

    “对对,他近来应酬多的很,时常喝酒,屋里全是他的……酒气。”

    “我家那个也是,天天喝得大醉,醉醺醺地才回家,鬼哭狼嚎的,吵死人了。我才不耐烦呢,昨晚就没叫他进屋,他倒是死皮赖脸的,在我屋门口睡了一觉。早上起来见丫鬟看见,好不笑他!”

    沈绮听见这等闺房私语,抿嘴一笑。

    “还好近来天儿热,要不,你要把人冻着了。”

    孙氏想起自家男人越来越缠人的样子,也自顾自笑了。

    沈绮又绣了两针,形神倦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孙雪意瞧见,忍不住打趣她。

    “绮丫头,你这半天了,才绣了几针啊,怎么这么懒怠?”

    沈绮叹了口气。

    “天儿太热了,我素来苦夏。一到天热的时候,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连身上的癸水都不来了。”

    孙雪意闻言,抬眼好生打量一下她。

    “你不会是……有喜了吧?”

    沈绮笑着摇摇头。

    “不是,我做姑娘家时,身子就是这样。每年到了五六月,天一热,身上就不来,等到八九月份,天凉快下来,自然就好了。”

    孙雪意看看沈绮原本盈盈的柳腰,近来更瘦了些,确实是不像有身孕的样子。

    两人正说话,玉镜跑了进来,手上捧着刚捣成花泥,加了明矾的凤仙花,吵着要给两个嫂嫂包指甲。

    沈绮本想把手头的活儿做完,见她兴高采烈,不忍拂了她的兴致,温柔地答应了,小心收了针线,乖乖伸出手,随便她给自己包。

    孙氏也没有逃掉,小绫、春柳,加上玉镜自己,全都包了指甲,五人十只手,全都染得鲜红明艳。

    ……

    晚间,谢聿铎回来很早。

    早得叫人意外。

    沈绮刚洗了澡,穿着家常衣服,叫了玉镜、小绫过来,教她们看最近家里的账本,偶尔指点几个不认识的字。

    谢聿铎推门进来的时候,三个人正挨着坐在一起,笔飞纸乱,叽叽喳喳,说得热闹。

    一抬头,几人都齐刷刷愣住了。

    谢聿铎见屋里这么多人,也是一愣,随机冲她们点了点头。

    “你们继续。”

    他自顾自脱了外袍,去了南屋洗漱。

    沈绮忙打发两人回去,关好了房门,收拾了笔墨,跟了过来。

    “今儿回来的这么早?你的生意都忙完了?”

    浴桶里还有沈绮用剩的洗澡水,谢聿铎听见两人走了,就开始解衣服,顺手把脱下来的衣服递给沈绮。

    “嗯。有一群安庆来的商客,手里有几样药材,想长年供应过来,我原本想再压压价格,来回交手了几日,昨儿松了口,应付了事算了。”

    沈绮一件一件接过他的衣服,抱在怀里,觉得有些奇怪。

    “咦,应付了事?这可不像是你的为商之道。”

    谢聿铎开始解贴身的里衣。

    “想开了。银子再多也赚不完,没必要费这么多心。日后,才不一定长久地在这儿待呢。”

    沈绮没听明白。

    “嗯,不在这儿待?你还想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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