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实在不必。我……只是说说罢了,心里也实在是不情愿的。”

    “我早就知道。你若是真有这个心思,那可当真是白认得我这个人,更辜负我待你的心了。”

    沈绮把自己的眼泪擦在他的身上,再也不想说这些让两人都伤心的胡话,索性埋头在他的怀中,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

    谢聿铎轻叹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抬起下巴看她的神色。

    “好了好了,说便说了,知道我不肯就罢,又哭什么。”

    他看到她唇角犹有泪痕,低头去吮。

    沈绮泪眼朦胧,误以为他要亲自己,仰身迎了过去。

    不过一点暖香轻触,倒叫这厮春心一荡,主动逢迎。

    连月来,克制良久,而今金风玉露一相逢,那人一再忍耐,实在不行,索性亲得更凶。

    ……

    不一时,引着她的手去抚……

    她分明在往后退,这人却顺势随着她的牵扯,一步步跪爬上了床榻……

    ……

    眼看罗衣不整,箭在弦上,沈绮微微喘息,心中也隐隐有点期待。

    “我记得……好几个大夫都说了,想来无碍……”

    谢聿铎心如沸水,身似燃火,却十分犹豫。

    “……话虽如此……还是有些……不过,我还有更无碍的法子。”

    他附耳低语,说得沈绮耳边痒痒的,忍不住笑着羞他。

    “呸,你哪来这么多……大官人,你在前边书房,藏的是生意经,还是春宫图?”

    谢聿铎低声一笑,有意逗她。

    “都有,改天拿给你一起看。”

    “哼,你都要做爹爹的人了,还这么……这么……”

    沈绮想起来今儿从孟氏那学到的新词。

    “用孟姐姐的话说,这可真是……礼崩乐坏,有辱斯文!”

    谢聿铎听见孟氏就面露不悦,眉毛一挑。

    “夫妻欢好,分明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就算是她家的圣贤祖宗今日重生过来,就站在这床边上看着,也无话可说!”

    “啊啊啊你——”

    沈绮笑着去捂他的嘴,却被人一口咬住……

    是夜,纷纷扬扬下了好一场大雪。

    庭院中,风声起伏,温室内,罗帐生香……暖气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月儿轻点,就算做了爹爹,咱们以后还要用的……”

    “……住口……你实在是……有辱斯文……”

    冬已至,春不远矣。

    忙忙到了年底,眼看年关将至,因为沈绮有孕不便,谢聿铎早早就往双方家里寄了书信,告知亲长,今年夫妻俩要留在广陵城,不回平山县老家过年了。

    年前,沈家大哥沈绍正要来省城看看新货,就顺便带着妻子乔云华一起看望自家妹子妹夫。

    沈家爹娘年纪大了,不好跟着来,就让儿子儿媳给沈绮夫妇捎了好些东西。谢家听闻,也托他们带了不少礼物。

    沈绮打小没出过远门,嫁到了县城里,也隔三差五回家看看。而今她一连离家几月,身怀有孕,又逢亲人,喜得直流泪,早就安排下人打扫前院的客房,留下兄嫂在谢家多住几日。

    正巧,玉钟的夫君何大郎外出贩酒多日,也算着日子赶回家过年了。

    这日,沈家夫妇还没走,何家两口子又带着孩子来谢家做客,三家人齐聚一堂。

    因为都是至亲骨肉,这次就不曾男女分席,众人分了主宾,便在堂上团团围坐。

    三家的夫君都是商人,就在饭桌上一边慢慢喝酒,一边谈论生意上的门道。诸位姑嫂们不想喝酒,吃罢饭,就早早离席喝茶去了。

    沈绮的身孕六月有余,就倚在铺的甚是绵软的炕榻上,陪着乔氏、玉钟、玉镜说些家长里短的亲热话儿,顺便看着何家的孩子们在一边儿玩耍,极为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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