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绮想踢他,实在是她那下个月就要临盆的身子,好不容易躺舒服了,起来实在费劲儿,就一动也不想动,只好动脚。

    谢聿铎伸手接了过去,看了一会儿,又递过来。

    “你可以只读认识的那半边。”

    沈绮呵呵一笑。

    “哼,原来你也不认识。”

    谢聿铎没说话,就当默认了。

    沈绮啧啧叹息。

    “你说,这俩字到底……啧,什么意思呢?”

    谢聿铎轻哼一声,隐隐有些笑意。

    “意思就是……咱们晚上常做的那种事。”

    沈绮一愣。

    谢聿铎非常严谨地补充了一下。

    “有时白天也做。而且是前些年常做,今年白天晚上都少多了。”

    沈绮听懂了,脸儿一红,忙扭头四处看看,还好丫鬟们都离得远。

    她压低了声音。

    “呸,你瞎说。”

    谢聿铎头也不抬,又翻了一页文书。

    “真的。”

    沈绮根本不信。

    “你这人最是泼皮无赖,就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无赖。”

    说着,沈绮又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踹在了他的怀里,谢聿铎眼都没抬,捂在怀里,随手摸了两下。

    “你别摸……痒死了……诶!诶!”

    沈绮正笑着,突然一下子不挣扎了。

    谢聿铎马上抬头看她。

    她眼睛微微放大,看了看下面的锦垫,给他使了个眼色。

    破水了。

    沈绮的临盆之期,比大夫预料的提早了大半个月。

    好在,谢聿铎准备得更早。

    眼看已经破水,他立刻翻身下榻,先抱着沈绮去床上躺好,叫小绫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随即开始一件一件安排各项事情。

    首先请沈家娘亲过来,稳稳她的心。他上月就派人请了丈母娘来省城,劳她亲自看顾沈绮。

    这月初就雇来了两个有经验的收生稳婆,在家里住着,叫丫鬟们马上去请。还提前看好了三位有名气的大夫,家都住得不远,让小厮们分头骑马去接。

    之前,沈绮听他老早就请好了这么多稳婆大夫,很是不以为然。

    “娘说,一样请一位,尽够用了。她当年生我的时候,是在村口的破屋里,周边一个大夫也没有,不也长这么大了?”

    谢聿铎坚决不肯。

    “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你我如今的身家。多便多些,还怕家里银子不够吗?”

    沈绮听他这口气,白了一眼,随他去了。

    稳婆到的时候,沈家娘亲早就在女儿跟前守着,家中茶房随即就送来了热水,还有妇人生孩儿要用的剪刀、草纸、绷接和小褥子儿,也是老早就预备下了。

    等见到稳婆大夫都在家里,谢聿铎才松了一口气,又让车夫去何家接大姐玉钟过来,再叫一个小丫鬟带着玉镜去花园玩一天,别在这里乱跑添乱。

    随后,他又命人到前边通知小五,这几日替他推掉所有生意上的事情。

    最后,他叫人在堂上摆了一架纱屏,自己端坐在交椅上,严阵以待。

    生意场上纵横惯了的人,早早就这套流程,在心中演练无数次。

    稳婆走进去,看了一看,一切都好,就出来回话。

    “大官人,夫人这胎是头生,这时候还早嘞,不必在此久等。”

    “没事,不用管。”

    这个稳婆刚走,另一个稳婆也过来说话。

    “大官人,按照规矩,妇人生产有血气冲撞,若是家中做生意,怕有忌讳。”

    “无妨,我们家没有这样的规矩。”

    两个稳婆再次净手进去的时候,低声交头接耳——这俩人各自接生过的孩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头一次见这么百无禁忌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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