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召你侍寝,是对你的恩赐,你理应尽心尽力侍奉,但你却让皇上龙体有恙,实在是失了一个嫔妃该有的职责和本分。”

    但是安陵容也不愿平白无故担下这罪责,眼珠快速转动,思索片刻后辩解道:“太后,近日天气变化多端,皇上才会感染风寒,请太后明察,此事与臣妾无关啊!”

    “无关?皇上在你宫里生病,怎会与你无关?”太后眉头微蹙语气冰冷,“哀家罚你回自己宫里跪上两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

    听闻太后要严惩安陵容,沈眉庄心头猛地一紧,未及多想,立刻疾步走到安陵容身前跪了下来。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太后,语气沉稳地说道:“启禀太后,此事既发生在永和宫,臣妾身为永和宫的主位,宫中一切事务皆由臣妾统管,责任自然该由臣妾来背负。恳请太后开恩饶恕文嫔,所有惩处,臣妾甘愿一力承担。”

    太后微微一怔,旋即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加重了几分道:“惠妃,你这是要公然护着她了?”

    沈眉庄低下头,恭敬却又不卑不亢地回应道:“臣妾不敢,只是她是臣妾宫里的人,她的任何过错都是由于臣妾教导不善的缘故,臣妾甘愿领罚。”

    太后被气得一时语塞,只憋出一个:“你……”

    她心中暗忖,这沈眉庄平日里看着温顺乖巧,没想到今日竟为了安陵容这般顶撞自己,当真是可气又可恨。

    苏培盛小心翼翼的端着汤药,进入殿里禀报道:“太后,该是皇上喝药的时辰了!”

    太后面色冷峻,不再理会仍跪在地上的沈眉庄与安陵容,径直从一旁苏培盛捧着的托盘里拿过药碗。

    沈眉庄见势立马轻盈起身,坐在床边上,双手托起雍正的脑袋。

    太后端着药碗,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雍正略显苍白的面容,手中的银勺轻轻舀起一勺药汁,先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待温度适宜后,才缓缓送向雍正的嘴边,一勺接着一勺,耐心且细致。

    喂完了药,沈眉庄放下手里的脑袋,继续跪在地上。

    随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原本昏迷的雍正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他的眼眸微微颤动,随后缓缓睁开,眼中还残留着些许初醒的迷茫和疲惫。

    见他醒来,太后一直紧绷着的面容瞬间缓和,声音里是按耐不住的欣喜:“皇帝,你醒了?”

    望着太后关切的面容,雍正心中仿若有暖流潺潺淌过,亲昵地唤道:“额娘。”

    太后微微倾身向前,轻轻握住雍正的手,眼中满是疼爱的责备:“皇帝,你怎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这后宫与朝堂可都还指望着你啊。”

    “劳皇额娘挂心,是儿子的不是!”

    雍正的目光缓缓移向跪在地上的沈眉庄与安陵容,眉头轻皱,眼神里满是疑惑与探究,缓声问道:“怎么了,她们两个为何跪在此处?”

    沈眉庄微微抬头,目光恭敬而坦然地直视雍正,轻声说道:“回禀皇上,皇上在永和宫身体有恙,是臣妾的罪责,恳请皇上责罚。”

    听着沈眉庄的话,雍正略一思索,心中便已明了大概。他转而望向太后,语气温和:“皇额娘,是儿子心里不痛快,此事与惠妃和文嫔无关,文嫔侍候的儿子很好,在她那里,儿子很舒心!”

    太后见雍正如此袒护,心中虽仍有不满,却也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既这般言说,哀家便饶她这一遭,你们起来吧!

    “谢太后。”沈眉庄与安陵容齐声谢恩,随后双手撑地,缓缓起身。安陵容因跪得久了,双腿麻木酸痛,起身的动作略显艰难。

    太后又提议道:“你病着,就让宗室王爷进宫来侍疾吧,嫔妃们也要轮流来侍奉。”

    雍正目光在沈眉庄与安陵容身上稍作停留:“让她们俩留在养心殿即可。”

    “好。”

    待太后回去后,雍正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安陵容说道:“你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

    安陵容抬起头,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皇上宽慰。”

    她表面上低眉顺眼,一副柔顺悔过之态,心中却如翻江倒海,暗自腹诽不已,我哪里是自责,我是生气好吗!

    这后宫之中,局势变幻莫测,如今皇后在后宫的权势已经被逐步架空,名存实亡。她所剩无几的仰仗,不过是太后的支持以及三阿哥那尚不明朗的前程。

    而太后又怎会察觉不出,这后宫的掌控权早已渐渐脱离了她们乌拉那拉氏的掌心。她们与太后之间的矛盾冲突迟早会爆发,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不过好在太后年事已高,精力有限,往昔的精明强干亦被岁月消磨。前方还有一个大事件在等着她,足以要去她半条命,所以她们大可以按兵不动,太后的敌人是时间。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72_172421/270468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