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这后宫之中,从来不需要太过聪慧且难以掌控之人,你的存在,已然打破了哀家心中维持许久的平衡,所以哀家断不能容你。
至于如何向皇上交代,哀家自然有办法,况且哀家是太后,处置一个小小嫔妃的权力还是有的!”
安陵容心里默默吐槽,你的办法就是拿“孝道”压皇上呗!
殿内陷入一片沉寂。
片刻后,太后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安安陵冷冷抬眸,视线轻轻看向太后身后的自鸣钟,那精美的钟摆有节奏地晃动着,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她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从自己进入慈宁宫,已过去了快两刻钟的时间。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殿外忽然响起两声黄鹂鸟的叫声,清脆婉转。
安陵容听到黄鹂鸟的叫声,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她撩起衣摆,缓缓跪在地上。
看着她的动作,太后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嗤笑,她还以为这安陵容不惧死呢!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说道:“你这是想求情了?”
安陵容咬了咬牙,借着宽大衣袖的遮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哦吼吼,好疼!
她慢慢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恳切与真挚,声音也微微颤抖,情真意切之处,几乎要沁出泪来:“太后,臣妾卑微,不敢祈求您的饶恕。只是臣妾实在不忍看皇上伤心。”
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目光如炬地盯着安陵容:“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哀家想看皇上伤心不成?”
“臣妾相信,您的所作所为都为了皇上考虑,可是太后,您了解皇上吗?”
“哀家自然了解他。”
“可是您了解的是皇上,不是您的儿子!”安陵容的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宫殿内炸响。
殿外有影影绰绰的光影晃动,片刻后,趋于平静。
屋里的谈话还在继续。
太后的身体明显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陵容轻抬眼眸,目光诚挚,声线平稳却饱含情感:“皇上这几年日夜操劳朝政,臣妾深居后宫,不知外面的事情,但也从惠妃口中知道,国库银钱渐丰,后宫姐妹们的生活也随之愈发优渥奢华,由此可见,皇上定然将天下治理的极好,已经初现盛世气象。
但是皇上却很少往后宫来,即使是来,也是为了关心孩子。皇上虽贵为天子,可在内心深处,他亦有着寻常人的情感与渴望。他对甄姐姐的思念,是发自肺腑的眷恋,并非一时的冲动。
您只看到了作为皇上的他需要遵循皇家规矩与权衡利弊,却忽略了他作为儿子、作为一个有血有肉之人的内心痛苦。
若甄姐姐不能回宫,皇上心中的这道伤口将永远无法愈合,长此以往,皇上郁郁寡欢,于江山社稷又何益之有?太后一向英明睿智,为何不能体谅皇上这一点私心呢?”
听了安陵容这一大段话,太后久久不语,眉心处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如坚冰般强硬,不容置疑:“他是皇上,身负江山社稷,情爱于他而言,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怎会无关紧要?太后,在甄姐姐回宫之事上,您考虑到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考虑皇上的心意。
您与皇上之间有着血浓于水的母子深情,这本该是这天底下最为亲密无间的关系,他在旁人那里是呼风唤雨的皇帝,但是在您面前,他也是一个需要母亲关爱的孩子,可是您,却也在拿‘皇上’的身份束缚他,拿‘孝道’捆绑他。
您可曾认真了解皇上真正需要的是什么?皇上给了您至高无上的尊荣位份,让您的家族风光无限享尽荣华富贵,但是您为什么不能放下那些所谓的大局和权谋,好好疼疼皇上呢?为什么不能像一个普通的母亲那样,给予他纯粹的母爱和关怀呢?”
“够了!”太后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厉声打断安陵容的话:“只要你死了,哀家自然允许莞嫔回宫,你所说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太后的目光中满是狠厉与决绝,仿佛安陵容的生死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若臣妾一死能换得皇上圣心愉悦,臣妾愿意。”安陵容的声音异常平静,没有丝毫的恐惧和犹豫。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太后,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
“竹息。”
太后一声令下,一直垂手而立的竹息将身旁的托盘端过来,解开上面的锦布,里面是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一把雕花镶钻的匕首和一根纯白无瑕的白绫。
竹息将托盘放在太后身侧,自己缓缓退下。
“选一个吧!”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一丝感情,如同地府的催命符。
安陵容侧眼去看,无数次出现在狗血电视剧里的桥段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果然人生如戏啊!
她从容站起身,从托盘里拿起那把匕首。
这匕首倒是挺好看的,柄上雕花精奇,龙凤交织,每一处纹路皆深嵌宝石,红蓝相映,璀璨若星斗,拔开刀鞘,刃身寒光凛冽,还没有靠近就已经觉得杀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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