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沈时新抬眼,眼眸都是不解。

    毕竟他和祝卿安的事情,是他们的私事,按理说边靖昇这般冷漠的人,不该会过问的。

    边靖昇抬眼,只是一个眼神却充斥着薄怒,让沈时新突然就感觉到了压力。

    “下官此次遇到此生真爱!”沈时新解释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也觉着不妥,面色羞愧。

    “呵!”边靖昇唇角微勾,充满薄凉讥讽“真爱?沈大人的真爱可真是常换常新!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先帝赐婚,太后询问过沈大人的意思,沈大人对永福郡主,可是倾慕不已,怎么,这才短短几载,沈大人就变心了?”

    边靖昇的话,如同一巴掌扫在沈时新的脸颊上,让他顿时面红耳赤,眼神也是四下游移。

    “下官下官”沈时新在边靖昇锐利的目光下,只觉着心跳加速,磕磕绊绊解释“下官当年年少不懂情,错把欣赏当成倾慕,是下官的不是!”

    “好一句年少不懂事!本王还从不知沈大人竟然如此牙尖嘴利!”边靖昇捏了捏手指,真的很想此时捏死沈时新。

    以沈时新的文弱,他绝对能在瞬间杀了他。

    “此次沈大人能成为钦差大臣监督修建河道,是郡主求的情!听闻沈大人出事,也是郡主忙前忙后求朝廷派人前来营救,甚至,郡主不惜亲自前来,万万没料到,沈大人就是这般报答郡主的!可真是让本王长了见识!”边靖昇字字句句犀利如刀锋。

    他不由的想到祝卿安这一路上的艰辛,想到她对沈时新的担忧,想到她的一腔真情喂了狗,心疼之余更多的是不值。

    “下官承认,千错万错都是下官的错,若是可以让郡主息怒,下官任凭郡主处置!”沈时新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可是下官不想欺骗郡主,不能娶了郡主却爱上旁人,这对郡主不公平!”

    沈时新有自己的底线,他爱上旁人是他不能控制的事情,但是他从没想过心里装着别人,却祸害祝卿安的亲事。

    “你也知道不公平?怎么?本王是不是要给你鼓掌,赞叹你敢作敢当?”边靖昇气的笑了,笑意森森。

    这世上男儿大多薄情,这点边靖昇自己就是男人,他太清楚了。其实沈时新比起很多男子都要好很多,至少他还算坦白。

    可只要一想到他辜负了祝卿安,心里的杀意就源源不断的袭来。

    沈时新被边靖昇这三番两次的质问,也是弄的心烦意乱,他心里本就内疚,如今又被边靖昇如此直白的打脸,哪怕明知边靖昇手握重权,不免也生出些不悦来。

    “这乃是下官与郡主的私事,下官会妥善处理,就不劳王爷费心了!”沈时新拱手,语气也算不得好。

    边靖昇起身,一步一步朝着沈时新走去。

    每一步似乎都蕴含着巨大的杀意,这份杀意,让沈时新也察觉到了,他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处理好后续,不然”边靖昇没有说,可是那一眼却让沈时新明白,不然他会被杀。

    祝卿安并不知边靖昇警告了沈时新,她彻夜难眠,脑子里都是沈时新在马车上说的话。

    第二日,祝卿安醒来就准备离开,她是为沈时新而来,如今沈时新已经平安,她也没有多呆下去的欲望。

    更何况,现在她还不知要如何面对沈时新。

    却不想,沈时新第二日寻到了祝卿安,他要和祝卿安好好谈谈。

    也许是经过边靖昇的开解,又或许是因为经过一夜的冷静,她已经可以去面对沈时新。

    两人就坐在知府后院处凉亭内,曾经暧昧的两人,此时却是心怀各自的心思。

    是祝卿安先开的口,她努力表现的正常些“那位姑娘,不知是哪位人家的?”

    听到祝卿安提及,沈时新神色很是落寞“当时那位医女救了我,等我好些就走了,未曾留下姓名,也不知是何方人氏!”

    祝卿安听着,不知是该佩服沈时新还是该笑话沈时新。

    他为了连身份都不知的姑娘,或许一辈子都无缘的姑娘,却能够这般说出爱,真是君子坦荡。

    “那么沈公子该如何?”祝卿安询问。

    “在下会找她!”

    “若是找不到呢?”

    “没关系的!”

    此时此刻,祝卿安明白,沈时新是真的爱那个姑娘,所以哪怕没有结果,也愿意等候。

    “郡主”沈时新想要开口,祝卿安似乎明白他想要说什么,抬手打断了沈时新的话。

    “沈时新!”祝卿安看进沈时新的眼眸中,他的眼眸很干净,还有着热枕,多么熟悉的一双眼啊,可是上辈子的沈时新,眼里都是一层阴郁,到底是不同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这场意外,如果你不曾遇见那位姑娘,你会不会爱上我?”

    沈时新思考了很久,而后才答“我不知道!也许我会爱上郡主,也许我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爱!”

    心,碎了一地。

    “那么,在你心里,我的性命会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吗?你会攒钱给我买发簪吗?你会在流言蜚语中护在我身前吗?你会”祝卿安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突然明白了,明白了那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场独属于自己的梦。

    沈时新不知为何,眼前的祝卿安瞧着是那般的难过。

    “郡主,生死关头,在下或许做不到将郡主的性命看到比在下的性命更重要!且,郡主何等尊贵,一支发簪而已,至于流言蜚语,郡主手段卓然,怕是不需要在下保护的!”沈时新字字句句斟酌道。

    听着沈时新的话,祝卿安残忍的了解到真相。

    她以为,今生的自己可以和沈时新厮守一生,却忘记了,没有那些记忆,沈时新还是曾经的沈时新吗。

    他们,或许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是自己,沉浸在一场荒唐的梦里,挣扎的不肯放手。

    爱着她的沈时新真切的存在过,只是那个爱着她,愿意为了她丢下性命的沈时新,已经死在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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