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年轻小太监羡慕道:“这几起几落的,凌公公真不一般呐!”

    擦盆的太监一拍大腿,声音激动:“当然不一般,连安吉大师这等妙人都未获皇上喜爱,春风一度就黯然离宫。而咱们凌公公是特别厉害的公公,是大公公!”

    小太监疑惑道:“你想喊他作凌大公公?”

    擦盆的太监点头道:“是啊,以作区别嘛。”

    “听着确实不错。”

    这个称呼很快在后宫里流传开来,由于“凌大公公”有些拗口,传着传着,便传成了“大公公凌云彻”。

    再后来,为了简便又将其缩略为“大公凌”。

    之后,这个说法传到宫外,“大公凌”逐渐成为一个形容词,此乃后话。

    “说起来,娴常在也真是奇怪,她手下的三个奴仆,个个都出息了。”一名晾晒衣服的小宫女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又夹杂着几分不屑,插话道。

    “你看慎妃娘娘,如今成了妃位,协理六宫;还有惢嫔,成了主位娘娘,一举生下了龙凤胎;就连这凌公公,也爬上了高枝儿。”

    一名年长的太监摇头晃脑,语气里满是嘲讽:“哼,娴常在自己呢?自潜邸前跟随皇上,还一开始就是妃位,这么多年反而混成个常在,生了个阿哥也没见继续升一升。”

    “都说人各有命,这娴常在怕是命中无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一个个飞黄腾达。”

    嬷嬷接过洗好的木盆,一个个垒起来晾晒,也加入了讨论:“咳咳,说起来你们有没有发现,好像背叛过娴主儿的人都过得很好,反而留在她身边护着她的人过得不咋样?”

    说着说着,她扳起手指头一一数来:“慎妃娘娘自不用提,惢嫔娘娘和娴常在关系也不好,听说平常都不怎么说话的。凌大公公和娴常在的情分在冷宫时就开始,却一直倒霉,直到瞒着她去了木兰围场……”

    晾晒的宫女接着说道:“是啊,你看海常在,一门心思黏在娴常在身上,比很多奴才都要死心塌地,现在被毒哑了还禁足。”

    “哎,我听说娴常在也不怎么去看她。多亏五阿哥孝顺,时常带东西去延禧宫。”

    小太监心底一酸,羡慕道:“那也是玫嫔娘娘大气,她可是真心疼惜五阿哥的,不像我后娘,把我送进来当了太监。”

    “你们知道吗?”一名宫女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后天海常在就能出延禧宫了。”

    “啊?她解除禁足了?”众人惊讶不已。

    该名宫女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得意地笑道:“不是的,是凌大公公新编了《墙头马上》这戏,要皇上请娴常在、凌常在和海常在一起看呢。”

    “如懿……如懿……”

    昏暗幽深的景仁宫内,一位半头华发的女子穿着尊贵的皇后仪服,端坐在凤位之上。

    她身姿端庄,不怒自威,一双眼睛宛若两个黑洞,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渗出一种穿透心灵的寒意。

    “你输给她们就算了,但你为何连一个不能生育的男子都比不上?”

    她的声音充满了失望与愤怒,宫殿内狂风大作:“你是乌拉那拉氏最后的希望,却落得如此境地,你对得起乌拉那拉氏对你的悉心栽培吗?”

    如懿浑身发抖,仍犟嘴喃喃道:“姑母……你在这宫里日日勾心斗角,过得开心吗?你对姑父一往情深,他还不是爱上了别人,与您死生不复相见,这就是你所愿的吗?”

    乌拉那拉·宜修用力一拍茶桌,怒道:“至少皇上没有跟江福海、剪秋、绘春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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