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佩一如既往地带着严肃的表情迈进殿内,目光冷冷地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如懿的身上。

    “奴婢听说娴妃娘娘在景仁宫,便带着太后的懿旨过来了。”

    如懿挑眉问道:“太后不是去了甘露寺,明天晚上才回来吗?”

    容佩点头,神色淡然:“没错。奴婢得皇后允许,连夜骑马去甘露寺跟太后陈情——现在,由奴婢来宣读懿旨。”

    众人连忙行礼。

    容佩声如洪钟,当她提气朗声时,整个景仁宫都听到她抑扬顿挫的声音。

    “哀家深念皇后身怀六甲需静养,特选娴妃协理,望其能护后宫安宁。然娴妃滥用刑法,竟将嫔妃悉数投入慎刑司之中,此举实为骇人听闻,有违哀家初衷,更有悖于皇家之仁德。”

    “哀家特下懿旨,剥夺娴妃协理六宫之权,并降其为嫔位,令其禁足三个月,静心思过。”

    “即刻释放所有因娴妃而被囚的无辜者。此事,哀家亦难辞其咎,遂以各嫔妃名义,每人在甘露寺供一盏安康大海灯,所费皆由哀家私库中出,以作补偿。”

    和很多收到降位通知的嫔妃一样,如懿先是呆滞,然后摇头否定:“不可能,太后……太后不会这样对本宫的。”

    容佩合上懿旨:“娴嫔娘娘,您现在已是禁足之身,请回翊坤宫吧。”

    随着容佩的话音落下,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芸枝和三宝表情麻木,像丢了魂一样直视正前方。

    如懿出冷宫复了妃位,却一直未得宠幸。现在还被禁足三个月,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没盼头了。

    “容佩,你在太后面前究竟说了什么,一五一十,不得隐瞒。”如懿的声音透着冷,浑身僵硬,直愣愣看着容佩。

    容佩眉头微蹙,似有不悦:“哦?娴妃娘娘这是疑心奴婢在太后面前胡言乱语,污了您的清名?”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奴婢可没有义务向一个禁足的嫔妃解释什么。娘娘若有疑问,不妨等明日太后回宫,若她愿意凤驾亲临翊坤宫,您大可当面问她。”

    如懿闻言,后槽牙不由自主地来回磨蹭,恨恨道:“本宫自然会问个清楚。”

    此时,阿箬挡在容佩面前,毫无惧色地与如懿怨毒的眼神对视着,仿佛要将对方的怒火尽数吞噬。

    阿箬嘲讽地勾起唇角:“娴妃真是理直气壮。滥用私刑、假公济私、动辄把嫔妃送进慎刑司,桩桩件件,哪一件冤枉了你!”

    如懿吼回去:“她们有的人违反宫规,有的人不敬主位,有的人涉嫌谋害本宫,哪一件不是该进慎刑司的错。本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和后宫安宁。”

    阿箬冷笑连连:“确实安宁,这后宫都没几个人了,能不安宁吗?”

    如懿不服气,撅起嘴说道:“如果她们清清白白,怕什么进慎刑司?”

    “娴妃,一年前的新春家宴上,本宫已经提醒过您了。怎么,您还不长记性吗?”阿箬的语气愈发凌厉,“慎刑司不是您乌拉那拉氏的私刑场所。严刑逼供之下,谁知会不会屈打成招?”

    如懿不甘道:“是屈打成招,还是她们做了坏事心虚,忍不住招供,这谁又能说得清呢?”

    容佩听了这话,淡淡地瞥着如懿:“看来太后对娴妃娘娘还是太过宽容了。依奴婢看,娘娘您也该去慎刑司走一趟才是。要不,就由奴婢送您一程?”

    “你敢!”如懿怒喝一声。

    容佩说道:“奴婢确实不敢,您是皇上亲封的娴妃。奴婢只是皇上亲封的皇后的宫女,奉皇上亲封的太后的懿旨,请娴妃娘娘回宫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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