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福今年五十出头,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脖子上挂着佛珠,一看就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
落座后,他亲自给杨鸣倒茶,一边倒一边笑着说:“你看我这记性,早知道杨经理要来,就该把我珍藏的普洱拿来。”
“刘老板太客气了。”杨鸣笑道,“王总和我说,刘老板从八十年代就开始做这一行了?”
“王总抬举了,我也就是混口饭吃。”刘永福摆摆手,眼睛却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那会儿年轻不懂事,就是瞎闯。现在想想,要不是运气好,早就让人给坑死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刘永福不停给杨鸣夹菜:“这个鱼是酒店老板特意留的,味道好得很。”
“听说你不光做玉石生意,还特别懂赌石?”杨鸣问道。
“哈哈,都是些年轻时候的事了。”刘永福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话匣子,“那时候在莫西赌石,一天输赢几十万都是常事。有次我赌出一块极品翡翠,整个市场都轰动了……”
杨鸣一边听一边给刘永福倒酒,不时问上几句。
这位刘老板说起往事来滔滔不绝,从赌石的技巧聊到做人的道理,从瑞市的变迁聊到玉石市场的行情。
直到上了第二瓶酒,杨鸣才慢慢把话题引到正事上:“刘老板,听说最近供货出了点问题?”
刘永福的脸色突然一变,刚才的热络劲儿瞬间消失:“这个……”
他拿起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欲言又止。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
刘永福看了一眼,脸色更难看了,直接挂断。
“杨经理,”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实在不好意思,这次的货可能要再等等……”
“有什么困难可以直说。”杨鸣给他夹菜,“咱们都是自己人。”
“这个……”刘永福又擦了把汗,“最近这边的情况有点复杂……”
“刘老板,”杨鸣放下筷子,“瀚海不是小公司,做生意就要讲个明白。如果你觉得合作有困难,可以直说。瑞市做玉石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家。”
“别别别!”刘永福连连摆手,“杨经理你误会了。这些年托了张总的福,我才有今天。怎么会不想和瀚海合作呢?只不过我真的遇到了一点困难,给我几天时间,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杨鸣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最终笑了起来:“行,既然刘老板这么说了,那我就在瑞市多待几天,等你答复。”
在玉石这行,供应渠道的确是个难题。
看起来遍地都是商家,但要找到一个信得过、价格合适的供应商却不容易。
瀚海的玉石生意分两条线:一条通往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另一条则覆盖周边地区。
这么大的销售网络,对供应商的实力和信誉都有很高要求。
玉石行当的水有多深,只有在里面混的人才知道。
暴利背后藏着的风险,让很多人都栽了跟头。
像刘永福这样的老字号,不仅有自己的原石矿场,在业内的信誉也是一等一的。
价格上他能给到最低,货源上也从不出问题,这样的合作伙伴在整个行业都不好找。
对刘永福来说,瀚海这样实力雄厚的大公司也是他需要的。
开采玉石要压大量资金,没有强劲的现金流支持,矿场很难持续运转。
这种互利共赢的关系,不是随便换个供应商就能建立起来的。
这些门道,杨鸣在来瑞市之前就已经摸得很清楚。
就像陶群说的,王海虽然是个打官司的好手,但在做生意这块还是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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