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犷、豪爽,在丛林中如鱼得水。
每次从掸邦回来,他都会带着一身泥土和汗水的气息,在董事会上大刀阔斧地做决定。
这种专断独行的作风,让精心谋划每一步棋的金贵和深感不满。
在他眼中,哥哥的决策方式就像掸邦的丛林一样原始。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尽管是他开拓了华夏市场,制定了完整的营销策略,但公司的实权始终牢牢掌握在金森手中。
背叛的种子,就是在这样的怨恨中悄然生长。
金贵和开始秘密记录公司的每一笔异常交易,特别是那些与克钦邦和掸邦民兵有关的账目。
他知道,在缅甸的木材生意中,见不得光的交易就像雨季的湿气一样无处不在。
这些记录,最终成为了他与某些势力谈判的筹码。
那天,金森的座驾在仰光郊区的公路上翻车。
官方的报告将这起事故归结为醉驾,但知情人都心照不宣——金森从不在谈生意时饮酒。
事发前,他刚刚结束与一位克钦军阀的秘密会面,那场会面的内容,至今仍是一个谜。
金森的离世,让金贵和获得了更多话语权,但他的侄子金瑞的回归打乱了他的计划。
这个在新加坡留学的年轻人继承了大部分股份,却完全不懂缅甸的生意规则。
他那些激进的改革措施,正在动摇金贵和经营多年的关系网络。
如今的金贵和依然每天准时出现在那间密室,隔着落地窗俯瞰仰光河。
只是他的眼神愈发深邃,仿佛正在等待一个新的机会,一个能让他彻底掌控金森木业的契机。
……
一家中式茶楼,三楼的荷塘月色厅里,檀木的香气与普洱的醇香交织在一起,在午后的阳光中凝成一片暧昧的氤氲。
杨鸣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普洱茶的香气在鼻尖萦绕,林昌盛坐在一旁,脸上挂着笑容。
“老弟,还是那句话,在仰光别的我不敢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需要帮忙,你尽管开口。”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由远及近,在红木地板上激起一阵沉闷的回响。
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先一步推开雕花木门,他们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室内每一个角落。
在确认安全后,一个身影缓步走入。
金贵和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缅式长衫,衣料上若隐若现的暗纹在阳光下流转。
那张经过岁月打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金总,”林昌盛起身,脸上堆满笑容,“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的,翰海的杨总。”
金贵和的目光在杨鸣身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在品评一件古董。
他微微颔首,在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
那两个保镖则默契地退到门边,与朗安形成某种微妙的平衡。
“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林昌盛识趣地起身,在离开前冲杨鸣微微点了点头。
金贵和的目光在杨鸣年轻的面庞上游离片刻:“杨总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很多。”
杨鸣执壶为对方斟茶,水流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金总的普通话很标准。”他的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赞叹。
“与华商打交道多了,自然而然也就能说了。”金贵和接过茶盏,目光在杯中的茶叶上停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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