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改装过的皮卡车轰鸣着驶过,车斗里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年轻人。
杨鸣注意到路边的行人对此见怪不怪,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地方就这样。”花鸡仿佛看出了杨鸣的疑惑,“白天和晚上是两个世界。白天该做生意做生意,该吃饭吃饭。”
走过一个转角,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金碧辉煌的赌场矗立在街口,正在装修。
“那就是我们的场子。”花鸡指着赌场说,“过段时间才开业。”
夜风吹来,带着一丝湿润的气息。
远处传来隐约的枪声,却没人在意。
杨鸣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确和国内不一样。
经过一家水果摊时,花鸣顺手买了两个榴莲,那浓郁的香气在夜色中格外明显。
“尝尝,这边的榴莲比国内便宜多了,而且更香。”他递给杨鸣一块,“明天带你去别的地方逛逛。”
街道尽头,一轮满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芒。
……
隔天,杨鸣早早起床,站在窗前俯瞰着下方逐渐苏醒的街道。
晨雾还未散尽,街面上已有零星行人来往。
而花鸡一直睡到十点多才醒,两人在楼下随便对付了顿早饭。
下午一点,李明的电话打来,让他们去赌场见面。
杨鸣这才第一次真正了解到瀚海在迈扎央的产业情况。
这家赌场是从一个澳门老板手里接手的,如今正在大规模装修。
工程进度缓慢,倒不是施工队的问题,而是背后需要打点的关系太过复杂。
在股份分配上,瀚海占了百分之三十,周军占了百分之三十,剩下的股份全部归了当地军阀。
在迈扎央这片土地上,军阀就是天。
如果不能把这些人伺候舒服了,别说做生意,就是想安生待着都是个问题。
去年滇南实施“三断一停”政策后,整个地区的生意确实萧条了许多,但依然有大量国人想方设法越境过来赌博。
李明正是看准了这个时机,以极低的价格从那个澳门人手里收购了产业。
这里被克钦独立军控制,由克钦独立军第三旅实际管控。
早些年,一个叫李洋沫的缅籍华人在此开发了经济特区。
在鼎盛时期,迈扎央有三十多家大小赌场,其中以金汇和迈达两家最为出名。
每一个能在这里开设赌场的人,无一不是背景深厚的狠角色。
来到赌场办公室时,李明正起身将一个身着麻布衫的中年男人送了出来。
夏日午后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明暗相间的光影。
他转身看见杨鸣和花鸡站在门口,抬手示意他们进去。
李明在真皮办公椅上坐定,从烟灰缸里拿起那支还未抽完的雪茄,深吸一口。
浓郁的烟草香在空气中盘旋:“小杨,还习惯吗?”
杨鸣注视着这位瀚海的二把手。
不同于初次见面时的拘谨,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紧张:“习惯,明哥。”
“朱波经常在电话里提起你。”李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吐出一团烟雾,“虽说你来公司时间不长,但表现确实出色。这次叫你过来,是想让你接手赌场这边的一些事务。”
“明哥。”杨鸣眉头微皱,“我对赌场这一块完全不熟。”
“万事开头难,可以慢慢学。”李明将雪茄在烟灰缸上轻敲,“先从管理荷官开始,我会安排人带你。”
“荷官?”杨鸣一脸困惑,“这是什么?”
李明愣了一下,花鸡连忙插话:“就是在赌桌上给客人发牌的人。”
杨鸣恍然大悟。
李明失笑摇头,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磨砂质感的黑色会员卡,放在实木办公桌上:“这几天,花鸡你带他去新皇冠转转。这是我在那边的会员卡,里面有些钱,好好熟悉一下赌场的情况。”
杨鸣上前一步,将卡片收进口袋。
“去吧。”李明又吸了一口雪茄,“电话保持通畅。”
走出赌场大楼,花鸡兴奋地搓着手:“发达了!明哥这是给咱们送钱来了,赢了就是咱们的!”
“要是输光了呢?”杨鸣挑眉问。
“明哥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花鸡推着杨鸣往停车场走,“快上车,现在就去新皇冠。”
新皇冠赌场坐落在迈扎央主干街道上。
门前停着几辆丰田皮卡和现代轿车,还有些当地常见的摩托车。
两名配枪的保安站在玻璃门两侧,百无聊赖的说着话。
几个穿polo衫的工作人员在门口来回踱步,不时和熟客打个招呼。
花鸡轻车熟路地领着杨鸣走进大厅。
前台是个整洁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女孩。
她确认了会员卡,用带着一些方言的普通话告知有十万额度。
花鸡点点头,直接要了五万的筹码。
杨鸣接过那叠筹码,新奇地端详着。
推开赌场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凉气,还混杂着烟酒的味道。
场子里人声鼎沸,灯光充足但不刺眼。
大多数赌客都聚集在百家乐赌桌前,此起彼伏的喊声和翻牌声交织在一起。
不时有服务员端着饮料穿梭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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