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小哑巴嘛,一个早上不见,这是干嘛去了啊。”

    “小哑巴,陈夏姐姐到处找你呢,她说你再乱跑,掉湖里淹死也没人管呢。”

    陈秋在村尾口看着两人嘴巴不断张合,自动给二人配上了沸羊羊和美羊羊的声音,脑子差点儿没跟上唇语的读取的速度。

    眼前两人一男一女,与他同辈。

    男的叫苗二,长得尖嘴猴腮,瘦瘦小小,比陈秋大一岁,但比陈秋还矮小半个头。

    女的叫胡青青,长得平平无奇,跟苗二差不多高,跟陈秋同岁。

    以陈秋前世过来人的眼光观察,苗二喜欢美羊……啊呸,喜欢胡青青,胡青青很明显吊着苗二,勾勾搭搭着陈秋,应该是觊觎他这张算是清秀的小脸。

    理所应当,他陈喜喜成了苗沸沸的眼中刺、肉中钉。

    无语地看他们说完,陈秋无奈张嘴:“拱!(滚)”

    干啊,学会说话计划要提上日程。

    移开目光,世界一片安静。陈秋快步绕过二人,加速往家中走去。

    淡淡的食物香气充斥鼻尖,荞麦饭、萝卜汤、猪油炒韭菜、鸡蛋羹。

    陈秋异常灵敏的嗅觉工作了起来,在未进家门时已经辨识出了午饭的种类。

    推开院门,顺手将猎物袋中的野鸡掏出提到手上,将弓箭猎物袋卸下放置院门左侧的杂物房。

    陈秋定了定神,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紧盯院门右侧厨房门口,吸了口气大声喊:“啊啊吧吧!(我回来了)”

    只见厨房门帘被猛地掀开,一只提着木汤勺的手先伸了出来,随后是一张俏丽的小脸,眉目含煞。

    “陈!秋!”

    嘴巴开合,陈秋看到了对方颤动的扁桃体,默默给她调高了音量。

    “你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

    “啊吧。”陈秋赶紧将手中野鸡提到身前,用力抖了抖野鸡的身体,该死的条件反射。

    “肉,野鸡,你哪来的?爹抓的?”

    “啊吧啊吧啊吧。”陈秋指了指身后杂物间自己的弓箭,又指了指野鸡脖子上的箭伤,我猎的!

    “陈秋!你背着爹一个人偷偷上山!你要死啊!”

    三步并作两步,木勺已经敲在了陈秋脑门儿上。

    “啊啊……”

    陈秋扔掉死鸡,抱头鼠窜。

    ……

    “你和小弟先吃,我留了饭,我先去田里给爹娘带饭,下午我们一起去田里割麦子。”

    “还有陈冬,不要欺负陈秋!”

    话罢,陈夏带好斗笠提上包装好的饭食,留下了一道瘦削的背影。

    她十七岁。

    陈秋看着刚刚还一脸乖巧的七岁小屁孩,在陈夏走后表演变脸术,一脸嚣张,斜视陈秋。

    “陈秋,把我的鸡蛋羹给我。”

    陈冬一只小胖手护住自己的鸡蛋羹,另一只小胖手狂妄地指着陈秋的鸡蛋羹,一脸自信,等待陈秋像十天前那样,乖乖将鸡蛋羹交予他手。

    手好痒啊。

    “咚。”

    “啊!”

    手起指落,一个脑瓜崩清脆响亮,陈冬大大的眼睛迅速出现水雾。

    “呜呜呜,陈秋你又打我,我要告诉爹娘,我要让姐姐打你十个脑瓜嘣,我要……”

    搁这儿许愿呢小老弟,陈秋手作势再抬起,小噪音立马闭嘴,一边抽鼻子,一边大口吃着自己的鸡蛋羹。

    小老弟怎么不长记性呢。

    说来搞笑,许是陈秋以前太过老实,村里熊孩子欺负也就罢了,连小自己一半的陈冬都敢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穿越而来的陈秋可不惯着,当场便揍了无法无天的陈冬。

    傍晚陈冬告状,结果却没人信,那么老实那么胆小的陈秋怎么可能打你,你不欺负陈秋就够了。

    导致陈秋这几天中午不在陈冬脑门上来一下子,饭都吃不香了。

    饭罢。

    小老弟昏昏欲睡,回炕上午觉去了,陈秋来到杂物间,准备给自己做个鱼竿,晚上湖边蹭雾钓鱼用,干坐着属实无聊。

    杂物间有一些陈父砍来做弓制箭的木材,陈秋挑了一根弹性韧性都比较好的细竹,用陈父制作弓箭的火炉,将竹子烤得笔直。

    陈秋拭去额头细密的汗珠,这做个破鱼竿怎么就这么难啊。

    继续将竹子切割成适当的长度,一端削尖,另一端缠上废弃不用的烂布。

    一根简易鱼叉就做好了。

    还是鱼叉好做,制作鱼竿的事,下次一定。

    喝口水的功夫,陈夏推门而入,直奔厨房,嘴里应该还念叨着:“饿死了饿死了。”

    未时过半,陈秋估摸着差不多下午两点左右。

    陈夏牵着陈冬,领着陈秋,带上农具,去田里秋收。

    陈秋走在后面,陈夏牵着陈冬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时不时还瞥陈秋一眼,两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偶尔也和同路去田地的妇人孩子打个招呼。

    如果能听到,应该是一片欢声笑语,叽叽喳喳吧。

    金黄的麦田一片又一片,田间劳作的人一簇又一簇。

    陈家有七亩田,地不多,好在有陈父精湛的狩猎能力,卖卖野味,卖卖皮毛,在交完所有税后也能一日三餐,有滋有味。

    来到田头,陈弓与陈胡氏已经收割了大半,割完这一亩,还有三亩。

    炙热的阳光哪怕是秋风作伴,依然热得人不想多嘴说话,陈秋穿戴好装备,随陈夏陈冬熟练下田割麦。

    “身体记忆是好东西啊,不然我哪儿会什么割麦子啊。”

    “话说这大晴天也是天象啊,什么时候能晒出操控太阳光啊。”

    “任重而道远。”

    夕阳染红了云霞,这亩地所有的小麦收割完毕。

    小麦将驴车装的满满当当,陈家一家五口驱着驴车随大众回村。

    一路上大人们相互攀谈,少年少女也窃窃私语,小孩子跑来跑去。

    陈秋习惯性的沉默跟随,懒得解读他人唇语。

    将目光聚焦于路边飞虫,随身布袋里已经装了十几只田间昆虫,晚上叉鱼打窝用。

    叉鱼要打窝吗,陈秋不太懂,自己前世是个单身狗,还没到痴迷钓鱼的人生阶段,哪会懂什么钓鱼的事儿,也就在大数据时代巨量信息冲刷下,一知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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